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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烈火祖师一呆之际,那怪人已然一声长笑,道:“烈火祖师,后会有期!” 话未说完,双臂向上,猛地一挥,将吕麟谭月华两人,一先一后,从屋顶的破洞之中,直挥了出去,他自己也足尖一点,身形向上拔起,向那破洞之中疾穿了出去,等他们三人,先后穿出,烈火祖师才省起自己遭人愚弄!这一怒实是非同不可,翻手一掌,“呼”地向上疾拍而出。
那一掌,乃是他毕生,数十年修为,内家功力所聚,势子何等威猛,怒涛裂岸,狂飙陡生,只听得轰地一声大响,整个大厅的顶上,已然坍下了一小半来,烈火祖师身形纵起,飞身而出。
等到他飞出大厅之际,只见谭月华,吕麟和那怪人早已在数十丈开外。
烈火祖师心知要追上他们,已然绝难。
更何况那怪人的武功,也绝不在自己之下,追上了,也未必见得占什么便宜。
因此大吼一声,一顿足,足下立时现出了半尺来深地一个土坑,恨恨地回到大宅中去不提。
却说吕麟和谭月华两人,一被那怪人挥出,凌空各使一式“平沙落雁”,已然站定,那怪人紧接着飞身而出,拉了他们便奔,奔出了三五里才歇了下来,那怪人扬声大笑,道: “烈火祖师妄自尊大,目中无人,这次却气得他好苦。
” 吕麟也拍手笑道:“妙极!妙极!那老头子正应有此报!” 谭月华心中虽也觉得那怪人刚才戏弄烈火祖师,极是好笑,但是,那怪人的来历如何,他却始终未曾弄得清楚。
她只记得父亲曾经嘱咐过自己,若是遇上了那怪人,避之则吉。
她也在一旁,看出了吕麟对那怪人,倾服已极的情形,心想无论如何,不能让吕麟和他在一起,自己的父亲,决无虚言恫吓之理。
因此,便问道:“前辈所托,至今方能说是幸不辱命,不知前辈当日,要我在鬼宫,将麟弟救出,所为何来?” 那怪人摇了摇破扇,忽然叹了一口气,道:“如今已然迟了!” 吕麟因为绝不知经过的情形,听来也是莫名其妙,谭月华却吃了一惊,心中一动,忙问道:“什么迟了?”那怪人冷电也似,两道目光,向吕麟望了好一会,道:“我本来,是想将他救出,不令他成为众人向吕腾空作要挟的藉口,但如今……” 他只讲到此处,谭月华更是听出情形不妙,道:“如今怎么了?” 那怪人却不回答,对住吕麟,口气极是严肃地问道:“吕麟,你身负巨仇,可愿拜我为师?” 吕麟只当那怪人所说,“身负巨仇”乃是指他母亲西门一娘惨死而言,并未曾想及其他,一听说那怪人愿收他为徒,心中不禁大喜,可是一个犹豫间,答道:“晚辈尚要叩询父,方可行拜师之礼!” 那怪人“哈哈”一笑,道:“不必问了,你父亲已然死在武夷仙人峰上了!” 刚才,那怪人三番两次,言语之间,词意闪烁,谭月华已然听出,可能是飞虎吕腾空,已然遭到了什么不幸的意外。
因此,她一听得那怪人如此说法,虽觉突,尚自在意料之中。
而吕麟在陡然之间,一听得这噩耗,心中的吃惊,实是难以言喻! 呆了一呆,一张俊脸,突然之际,涨得成了紫姜色,两眼发直,只是出不了声。
谭月华一见他这等情形,心中不禁大惊,忙叫道:“麟弟,你别太伤心了!麟弟!麟弟!” 可是吕麟却像是完全未曾听到一样,仍然一动不动地站着,面上的紫色,越来越深,几乎成了黑色!谭月华心中一急,眼中泪花乱转,足尖一点,便要向他扑了过去。
可是她身形才展,突然打横一股大力,疾拂而至,将她踉跄推出丈许开外,同时,听得那怪人叱道:“别碰也!” 谭月华此际,方寸已乱,退开之后,珠泪双垂,道:“前辈,他怎么啦?” 那怪人却是哈哈一笑,道:“想不到我令你到鬼宫去救也,反倒为武林中留下了一段佳话!” 谭月华此际,为了吕麟的安危,心中着急到了极点,那还顾得害羞?更顾不得少女的矜持,走前两步,道:“前辈,你快救救他?” 那怪人道:“他骤闻父亲的噩耗,心中悲痛莫名,气血上涌,你一碰他,他更是非死不可!”谭月华:“那怎么办呢?” 那怪人叹了一口气,道:“如今他是死是活,全在他的一念之间了!如果他能以想通,乃父虽死,自己留着有用之身,尚可以报仇雪恨,则逆涌之气血,便可以渐渐平复,如果他一时想不通,则我也无能为力,无法相助了!” 谭月华泪痕满面,站在吕麟的身边,心中如有十万蚂蚁在噬咬一般,好一会,才见吕麟的面色,由紫而缸,“哇”地一声,喷出了一口鲜血来。
谭月华此际,刚好站在他的面前,那一口鲜血,喷得她一头一脸。
可是她全然不顾自己,一见吕麟面色已然转红,心知无论如何,也不会再有性命之忧,心中一松,连忙举起衣袖,抹去了吕麟口旁的血迹,道:“麟弟,你千万别苦了自己,可急死我了!” 吕麟的眼眶中,也滴下泪来,面色由红润而惭趋苍白,嘴唇颤动,道:“月姐姐……你对我真好?”一双小儿女,情不自禁,紧紧地摊在一起。
那怪人在旁:一声不出,只是背负只手,踱了开去,长长叹了一口气。
像是他目睹那一双小儿女,天真无邪,相互间如此关注的情景,触动了他无限的心事一样。
好一会,谭月华和吕麟两人,手分了开来,吕麟身子摇幌,向前走了几步,来到那怪人的身前,双膝一屈,跪了下来:呜咽着道:“师傅,害我父亲的是谁,尚祈告知,徒儿好去报仇!” 那怪人伸手将他扶了起来,道:“麟儿,你父亲,是死在红鹰龚隆的龙形剑下的。
” 那怪人此言一出,谭月华和吕麟两人,不禁尽皆为之一呆! 因为那红鹰龚隆,武林之中,无人不知,乃是峨嵋俗门的掌门人。
而吕麟的父亲,飞虎吕腾空,却是俗门中的高手,也是龚隆的师弟。
如果说,峨嵋派这样的名门正派,尚会发生师兄弟残杀一事,是简直无法令人相信的,但是,那怪人的口气,却又不像是在乱说。
两人一呆之下,只听得那怪人又道:“小女娃,自你离开之后,仙人峰上,又发生了极其惊人的变化。
本来,武林中争强斗胜,乃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互受损伤,绝不出奇!” 那怪人讲到此处,谭月华想起他在仙人峰上,不少行为,均对于与众人的争杀,起着推波助澜的作用,心想原来他这样做法,是认为武林中残杀一事,根本是无所谓的。
那怪人讲到此处,叹了一口气,道:“可是却想不到,事情的发展,却会如此惊人,不忍卒睹!”谭月华连忙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那怪人摇了摇头,并不回答,道:“等一会再与你详说,你下山之际,我交给你的那个小盒子呢?还在你处吗?” 谭月华忙道:“还在!”伸手入怀,将那只小盒子,摸了出来。
在将那只盒子摸出来之际,她心中不禁想起,才一下仙人峰之际,因为从怀中跌出了那只小盒子,而令得栖霞派中高手,向自己追杀一事来,不由得脱口问道:“前辈,不知那盒中放的是什么?何以凄霞派中高手,一见便对我下煞手?” 那怪人“嘿嘿”一笑,道:“多年以前,栖霞派七大长老,一齐死在我手下,栖霞派由此衰落,他们看了那盒子,认得是我的东西,因此才对你出手的,倒令你虚惊了一场!” 谭月华一听得那怪人如此说法,不由得呆了一呆,后退了半步,猛地想起武林中传说,为了一意气之争,在栖霞苍龙岭上,触臂会七老,将栖霞派七个长老,一齐震成重伤,后来便因之犯戒,被逐出师门,以后便不再听得他下落的一个人来,不由得大惊,道:“难道前辈便是……便是……” 那怪人一笑,道:“你也不必乱猜了,我便是被逐出师门之后,再也未曾在武林中露过面,昔年红鹰龚隆,尚要尊我一声‘师兄’,当年峨嵋俗门掌门明都老人的入室弟子,玉面神君东方白!” 听他道出了名头,吕麟仍然一无所知,但谭月华已在意料之中,却仍不免心惊。
因为,她曾经听父亲说过,道与他自己一辈的人物之中,目前名驰武林的,自己大都可以一敌,唯独一人,早年相会数次,一直败在他的手下。
那人便是如今峨嵋俗门掌门,红鹰龚隆的师兄,明都老人的首徒,玉面神君东方白。
那玉面神君东方白,三岁时,便拜在明都老人的门下,到了二十岁,已然是出人头地,在武林之中,享有极高的名声! 其人聪明已极,领悟力之强,无出其右,二十岁头上,已然得了明都老人,七分真传,明都老人与他,名为师徒,亲如父子。
但是,那玉面神君东方白,却是心狠手辣,意气用事,只要言不合,不论对方是何等样人,立即手下绝不容情,是以屡犯峨嵋戒律。
最后一次,在也二十二岁那年,竟因为极小的缘故,在栖霞山苍龙岭上,将栖霞七老,一齐震死,明都老人在天下群雄,交相指责之下,才召集全体同门,将他逐出峨嵋门墙。
当时,如果玉面神君东方白,肯以认错的话,尚不至此,至多面壁数年,虽然明都老人此际又收多了七个弟子,年龄也都比他大得多,但峨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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