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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了。
我抬头看时,只见它的双手都被缠着,动也动不了,那个头却可以乱动,正吐出血红的分叉舌头,露出一嘴白色的利牙,似乎想咬我,但却低不下来。
我心头一凛,却只觉身子一轻,人向相反方向甩了出去。
留下来这一段绳子不太长,绕了四圈后已没法再打结了,此时便有向反方向松开之势。
我身体一动时,便觉不妙,左手一把抓住挂在肋下的百辟刀,想要刺入那蛇人的胸口,但才刺出那蛇人的鳞下一点,听得那蛇人发出一声大叫,却只觉手臂无力,加上身子转动之势已急,哪里还刺得下去?那一枪已刺穿了我左臂,虽然我并不怎么觉得痛,但受了那么重的伤,哪里还用得出力? 我只觉人已腾云驾雾地向反方向转去。
刚才那缠着蛇人的几圈也前功尽弃,左手的刀转过半圈碰到了旗杆,抽出来后重又扎进,偏生死活插不下去,眼前眼花缭乱,也什么都看不清,只见蛇人那一身绿色的鳞片。
等转过第三圈,我叹了一口气,知道已无回天之力,颓然将左手松开,百辟刀又落下去。
这刀本悬在我右手腕上,掉下去,正与我膝盖平齐。
看下去,刀已无力,两腿也一样的无力,只见大腿上有一道不算很深的伤口,那正是刚才我在迷迷糊糊中感到的一点刺痛吧。
这时,却只见那蛇人的身体正在往下滑。
它是要下来劈死我吗?我不禁闭上眼,只道死到临头,只等着马上来的致命一枪了。
谁知那蛇人下滑的声音还在响。
我睁开眼,正好蛇人手中的长枪枪尾在我跟前,我左手一把抓住,那蛇人也不用力回夺,只是滑下去,滑过的地方,也是血糊糊一片。
这时怎么回事? 我有点莫名其妙,却听得下面的蛇人营中发出一声惊呼,但这时我的当务之急是尽快立稳脚跟。
我双脚缠住旗杆,只觉杆上一股血腥气。
一缠在旗杆上,那旗子的分量就显现出来了,我右手像被人用力扯着一样。
我将那绳子在旗杆上又打了个结缚住,看了看身上的伤口。
除了腹上的伤口,腿上的伤口已经结口,左臂上却仍是血肉模糊,那个洞口的皮肉都翻了出来。
还好腿上的伤口并不碍事,我一松开双手,右手一抖,百辟刀回到了手中。
此时,旭日东升,那面旗正迎风招展。
我拉过来,顺手在旗上割下一条布,包在伤口上。
我一割下旗上的布,下面的蛇人发出一阵又惊又怒的低呼声,我却只觉得好笑。
这时,几个蛇人抬开那个蛇人。
这时曙色已微明,我在旗杆顶上也可以看见下面的仔细情形了。
下面,黑压压的一片,全是蛇人,有上千个。
说是黑压压的,其实该说是绿莹莹的,像是阴沟里的水色。
那个刚才滑下去的蛇人正躺在地上,身体还在抽动,但整个身体已几乎断成两截,内脏也从伤口滑出来。
我初时还有点纳闷,马上恍然大悟。
刚才我绕着那蛇人在转动时,百辟刀虽然扎不进去,但沿着它割了好几遍,这蛇人被绳子缠着,动也动不了,身体竟被我割得只有里面一根脊骨连着了。
真是侥幸。
我暗自庆幸,这时,蛇人忽然潮水似的分作两边。
那是有什么人要来了么? 果然,来的,是一辆战车,上面有一个蛇人。
我一向以为蛇人长得都一个模样,但仔细看看,蛇人都各有各的样子。
来的这个蛇人,甚至可以说有几分英俊。
当然不是人的那种英俊,它的周身很匀称,身上披着一件软甲,这在蛇人中也不多见,大概蛇人只有那些地位较高的才穿软甲。
对于蛇人来说,那一身绿油油的鳞片其实就顶得上一件软甲了。
这个蛇人来到旗杆下,跳下车来,那些蛇人都伏在地上。
这蛇人看了看在地上的蛇人尸首,抬起头看了看我。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啊!那简直如两团火焰,会一下燃烧起来。
我没有动,那蛇人忽然指着我,喝道:“你杀了巴吞!” 蛇人会说话! 尽管我早就猜到了,但当面看见时,还是一阵惊愕。
它说的是帝国语,虽然有些不太标准,但也不是很听得出来,倒像是从书本上学来的。
我道:“哪个叫巴吞?” 它没理我,只是道:“你知不知道,你玷污了伏羲圣幡时,你的死期也到了!” 我不知它说的是什么意思,那个蛇人已不再转向我,大声对那些蛇人喝道:“搬柴!” 这时,边上一个蛇人抬起头,道:“山都将军,柴的要烧?” 那蛇人说的也是帝国语,虽比那个叫山都将军的蛇人差远了,却也足以听得懂。
我在旗杆顶上不由吓了一跳,只道自己听错了,山都喝道:“对,搬柴!伏羲圣幡已被他玷污了,只有请祝融大神来洁净。
” 那个蛇人结结巴巴道:“山都将军,天法师说的,圣幡不得……那个毁。
” 我看了看那有点破了的怪旗子,旗上,两个人头蛇身,身穿古衣冠的人正在旗上被风吹得乱动,倒似活物。
现在被我割掉一条,旗上的怪物更显得古怪了。
对于蛇人来说,这是圣物吧。
帝国也有许多圣物,这一点蛇人却更像人。
山都喝道:“天法师宝训第十七条,还曾说过,圣物若被玷污,便要借祝融之力来浣洗。
快去搬柴来。
” 那些蛇人有些呆呆地看着他,有几个已去搬了些柴草来。
那些柴草什么都有,大概也是当场砍来的,堆在架子上,马上便堆成了足有半人高的一堆。
山都抬起头看着我,喝道:“把圣火拿来!” 他这话出口,却没有一个蛇人动。
山都等了一会儿,怒道:“你们聆听天法师宝训那么久,难道还怕祝融之威吗?” 有个蛇人迟迟疑疑地从一个营帐边取下一枝松明。
这松明的火光很微弱,只有豆粒一般大。
这么小的火光,大约也不是为照明用的,只是为了让蛇人不再怕火吧。
那个蛇人却连这么一点火也怕得胆战心惊,拿到山都跟前时,几乎要晕倒。
蛇人要烧旗杆了? 我盘在旗杆上,心知到了千钧一发之时。
不知武侯知道那些蛇人正在努力适应火光后有什么感想,而我更不知能不能逃出这营帐去。
我摸了摸怀里。
怀里,那包火药包得严严实实,像个饭团。
这时,山都将那松明凑到柴草堆前去点,边上的蛇人像是见到了极危险的东西,躲得远远的。
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我用右手摸出那包火药,放在手中,嘴咬住包着火药的布,一下撕开一个口子,往下一倒,黑黑的火药像一条细线垂下,洒在那柴草堆上。
山都正在点火,那点松明实在太小,柴草又不是很干,只点着了一点小火,那些火药一落到柴草堆上,山都还抬起头看了看,大概不知是什么东西。
柴草没什么异样。
难道那火药没有张龙友说得那么神吗? 我正有点失望,忽然柴草堆中发出“咝”的一声响,一团火像活物一般蹿出来,升腾起足有一人高。
山都也吓了一大跳,长长的身躯居然一跃而起,向后跳出。
但即使如此,它身上还是被点着了几处。
火已将那堆柴草全部点着。
这火药的威力竟然如此之大,如果任由它烧下去,这旗杆马上会被烧断。
此时,旗杆周围的蛇人已退开了十来步,似乎都在害怕火光,但与那日见到火光吓得魂飞魄散却不可同日而语了。
我手一松,人马上滑了下去。
旗杆上,半干的血黏糊糊的,滑下去时擦得我软甲上也红红的一条。
滑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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