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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了许多,现在打在帐篷上的是些温柔的碎响,细细密密的,像一张用无数小珠子穿成的珠帘,被风吹得起了波纹。
她低低地呻吟着,外面的火把透过帐篷,我也只能看到她的一个淡淡的影子在动,更像一个虚像而不是真实。
我再也忍不住,用两条无力的双臂一把搂住她,让她伏在我身上,低声地抽泣起来。
她紧紧地抱住我,像要融合在我身体里一样,只是喃喃地说着:“夜还长,睡吧,这是我生命里最长的一个夜。
”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只知道拼命地抱紧她,像是生怕她会像一片羽毛一般飘然远去。
可是醉意让我的手臂像不属于自己一般,我都感觉不出自己怀里的那个人。
她抚摸着我的头发,喃喃地说着:“这一生有你这样一个人的话,那也已不枉这一世了吧。
” 我没有说什么,只觉得她的身体又开始发热,像一块渐渐融化的冰块。
“答应我,好好活下去。
” 我忽然抬起头,看着她的脸,道:“你听到什么了?” 她的眼里满是泪水,像一朵已将要凋零的花,已不胜一滴晨露。
久久无语。
雨洒在帐篷上,沙沙的,把透进来的火把的光也逼得暗淡了许多。
醉意又开始一阵阵袭来。
等我醒过来时,天已大亮。
床上只有我一个人。
一根红色的发带缠在我手腕上,像是血。
看着这发带,我感到一阵茫然,像是从心底抽去了什么,连站都站不稳了。
我穿好衣服,走出营帐。
金千石站在门口,背对着我。
我走过去,站到他身边,小声道:“是你跟她说的?” 金千石看了看我,又躲闪着我的目光,也没回答我。
我拍了拍他的肩头,叹道:“那不能怪你,我只觉得我是个卑鄙的人。
” 金千石抬起头,道:“统领,你别这么说……” 我不敢再看他,只是抬头看着天空。
今天是阴天,也许过一阵仍然要下雨,灰云堆满了天空。
我背起手,道:“金将军,我只以为自己算是个正直的人,可是事到临头才知道不是,我只是个卑鄙的小人。
” 他叹了口气,道:“统领,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儿女情长,你可不要怪我……” 他还没说完,我忽然抽出了百辟刀。
他脸色一变,还不等再说什么,我已在自己的左臂上割了一刀。
血像泉水一般喷涌而出。
金千石惊道:“统领,你做什么?”他一把夺掉我的刀,从衣服上撕下一条布条,绑住了我的伤口。
我没有说话,好像那条手臂并不长在我身上一样。
血流下手臂,手腕上那条发带现在隐没在一片血痕中,也看不清了。
我看着天空,再也忍不住,泪水滚滚而出。
我并不是不知道醉了后就会人事不知,但我还是醉了。
那也只是因为想借一场酒醉来逃避那个责任吧。
可是现在我除了自责以外又能有什么?知道自己并不像自己想的那么高尚,倒更有了种自暴自弃的快意。
那种对苏纹月的内疚和对自己的痛恨交织在一处,只怕现在血流光了我也不会在意的。
天空中,云越来越厚。
云层后,恍惚又听到了第一次看见苏纹月时她胆怯的声音,和我一块儿喝粥时的少有的快活,以及,昨夜她那幽幽的叹息。
这一切,都会在我不经意的时候像一堆火一样来灼痛我的记忆。
如果我能有记忆的话。
信使派出后的第二十三天,依然没有消息。
武侯已派出五批信使,按理,最后一批出发的也该回来了,可是一个也没有。
坐在城头,我捧着一碗刚端上来的肉汤喝下去。
那是仅剩的一点马肉,女子被杀得只剩了武侯营中那几个准备班师后献给帝君的女乐了,现在已开始斩杀一些工匠。
记得在军校里听高年级同学讲起过在大帝得国时的围困伽洛城之役,那时围城两月,大帝的部队也对伽洛国的坚守始料未及,在四十天上粮草耗尽,城却仍然未能攻下,那时帝国军便曾杀俘而食。
那时听这故事时便觉得太过残忍,曾经想过,日后我若有这一天也绝不吃人。
我现在吃的也是我的坐骑,尽管那匹马其实还很强壮,武侯也下过令说各级指挥官可以保留坐骑,但我还是杀了它,把肉分给龙鳞军上下。
那也算对武侯那个决议的一个抗议吧。
能让我的部下少吃一点人肉,总也是好的。
我刚喝完肉汤,城头上又有人叫道:“蛇人来了!蛇人来了!” 蛇人这些天的攻势越来越急,但也很注意分寸,从来不硬攻。
如果是单场战斗,比以前那么场场恶战要容易应付多了。
但是蛇人的攻击已经相当有组织,那种频率让我们疲于奔命。
也许,不知道哪一次便是蛇人的总攻了。
在让蛇人伤亡了七八个后,它们终于退却了。
但我们的损失是十七个人,可怕的是,城头剩余的士兵在看那些死者时,眼里冒出的,简直是食欲。
现在蛇人和我们好像倒了一个个了。
我有些想要冷笑,但也笑不出来。
攻城斧在我手上重得几乎提不住。
这在以前是绝不可能的事,但现在出手了一次,还是累得我气喘吁吁。
我把攻城斧放到墙边,坐了下来。
吴万龄走了过来,道:“统领。
” 我看了看他,道:“怎么了?” “再不吃东西,统领你要支持不下去的。
” 我站起身,努力让自己已经有点脱力的身体站直,道:“吴将军,想必你也知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若是要靠吃人才能保得性命,但即使活下去了还有什么意义?都不如朱天畏。
” 吴万龄垂下头,不敢再看着我。
这些天发的口粮就是女人尸肉。
就连这些残忍的食粮也已经很少了,工匠没有多少人,已被斩杀了一半。
几千个女子,也不过让城中坚持了六天而已。
当女子和工匠都吃光了,接下去吃什么?吃那些伤兵和战死者么?以前即使在蛇人面前节节败退,我仍然有种莫名其妙的骄傲,觉得人毕竟是人,而蛇人不过是些吃人生番,是些野兽。
可如今看来,我们这些自以为是的骄傲实在不过像是种对自己的欺骗。
吴万龄没说什么话。
他的身体也在发抖,腿也慢慢地弯下去,忽然,他猛地呕吐起来。
的确,只消是一个人,知道自己吃下去的东西竟然在几天前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也一定会呕吐的。
看着他呕吐,我不再说什么,只是抬起头望向天空。
天很阴沉,可能又要下雨。
南疆的雨季要持续一个月,现在已快到了尾声。
蛇人如果要趁雨季发动总攻的话,大概也不会太久了。
这时,从城下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很是急促。
这时候把马打得那么快,已是很少见了。
我正要看看是什么人,却听得有人叫道:“楚将军,龙鳞军的楚将军在吗?” 声音是从城下传来的,正是路恭行的声音。
我拍了拍吴万龄,没再说什么,走了下去。
应该很坚实的台阶,我在走着时也觉得像是踩着柔软的棉絮。
好容易下了城,只见路恭行骑在马上,也不下马,一脸惶急,道:“楚将军,祈烈出事了!” “什么?” 我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惊道:“怎么了?” “他被人告发,藏着一个女俘,却不肯交出。
现在君侯已命锐步营捉拿他,他带着那个女子逃到了张先生的营帐,绑了张先生,还用一辆天火飞龙车来威胁君侯。
” 我只觉像被当头打了一棒,头嗡嗡地响,不禁一阵晕眩。
祈烈在破城时也找了个女子,我也知道的,当初我还见过一次。
可是,我没想到,他竟然会做出这等事来,那不正是我想做而不敢做的么? “现在呢?我去,我马上去。
” 我语无伦次地看着周围。
龙鳞军的马匹现在一匹也没有了,难道我走着去么?我正在茫然,路恭行道:“楚将军,你上来和我合乘一骑吧。
” 我看了看他,他的马倒还不是太虚弱,坐两人走上一两里路总行的。
我点点头道:“好吧。
” 我走到他的马上,以前觉得很简单的上马动作我也做得惊险万分,摇摇欲坠。
在刚要跳上马背时,我一晃,差点摔下来,路恭行一把拉住我,才免得让我摔个四脚朝天。
跳上路恭行的马,我扭头对坐在一边的金千石道:“金将军,这里由你负责,万不可出差错。
” 这些天的蛇人攻势越来越凶,我有点害怕我不在时恰好有蛇人攻来。
万一有什么闪失,那后果不堪设想——其实也不用设想。
真要出了这样的事,那也可以说一切都完了,用不着武侯责罚,蛇人一定可以把所有人全部消灭干净的。
路恭行在马上仍是很稳健。
他虽然已经瘦了一圈,但驭马之术却丝毫未减当初之精。
我坐在他身后,都觉不出有什么颠簸。
我道:“路将军,小烈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帐中有个女子藏着,他将那女子打扮成亲兵模样,还不叫她出来。
哪知昨天被人告发,君侯大怒之下,要将他擒下。
哪知他竟然持刀反抗,你也知道,前锋营的人都不想搅进去。
” 我心中更是有如火烧。
路恭行带着我拐了几个弯,从一条小路拐了进去。
我道:“那是去哪里?” “那是张龙友的营帐。
君侯专门划出这一块地来的,由五百兵守卫,给张先生试火器。
小烈不知怎么知道的这里,逃了进来,捉住了张先生。
楚将军,君侯已怒不可遏,只怕……” 他的话没再说下去,这时也已到了。
里面是很大一块空地,空地中有几座营帐,都是用些零零碎碎的篱笆这类拦了拦。
那是张龙友待的地方了吧?我以前一直以为他和别的参军一样,都是住在武侯边上的呢,看来武侯对他也是另眼相看了。
但这时也不是想这些时候。
现在足有五六百士兵围着当中的帐篷,在最前面的一个军官手持长枪,作势要冲,而在这支队伍后面,坐在一张大椅上的,正是武侯。
我不知哪里来的力量,猛地跳下了马,跌跌撞撞地冲上去前,叫道:“君侯!君侯!” 一到武侯跟前,我猛地跪下,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君侯大人,请……请君侯准我去说服那人。
” 武侯看了看我,道:“他是继你为前锋五营百夫长的人吗?” “君侯明鉴。
” 他哼了一声,道:“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
若你也不出来,也视同叛逆,一般格杀。
楚将军,你可要仔细。
” 我一阵凄苦,道:“末将领会得。
” 武侯搞这么大阵势,也是为了杀鸡给猴子看。
军中不少人将女子藏在帐中不交,武侯对这些人手段极狠,若有真凭实据,那女子当场斩杀,本人也要痛责五十棍后降为普通士兵。
但即使是这等铁腕手段,仍有不少人隐匿女俘不肯交出。
如果照此惯例,祈烈是必死无疑了。
我站起身,向那帐篷走去。
张龙友的帐篷尤为高大。
我站到门帘前,高声道:“小烈!小烈!你在里面吗?” 祈烈哽咽的声音传了出来:“将军!真的是你?” 我道:“当然是我。
我能进来吗?” 我正要进去,却忽然听得祈烈叫道:“将军,快出去!”我一愕,道,“我只有一个人,没有别人进来,小烈,你不信我了吗?” 我挑开帘子走了进去。
里面堆满了瓶瓶罐罐,那是张龙友常用的东西吧。
祈烈手持长刀,眼上都是泪水,用刀指着坐在一边的张龙友。
一个女子站在他身边,脸上也满是惊恐不安,张龙友倒是神定气闲,在不紧不慢地喝着水,见我进来还向我点头示意。
一见我进来,祈烈似乎想要说什么,却还是把刀对准了我。
我道:“小烈,到底出什么事了?” 他把刀对着我,可是手却在不停颤抖。
好半晌,他“哇”一声哭了出来,叫道:“将军,他们要杀了阿菁。
将军,你帮帮我,帮帮我,让我们逃出去吧,我不要打仗了,我只想好好地过过日子。
” 阿菁就是那个女子吧。
我看了看那个女子,心头隐隐地一痛。
那个阿菁依稀也有些像是苏纹月的样子,年纪外貌都差不多。
祈烈满心希望地看着我,大概盼望着我能想出什么妙计。
他对我有种不切实际的崇敬,好像我什么都办得到。
我叹了口气,道:“小烈,你想过没有,你这样除了赔上自己的性命外,又有什么用?” 他一定没想到我会说出这种话,看了看那女子,忽然哭道:“我不管!反正我不能把阿菁交出去。
” 我一咬牙,道:“小烈!你是个军人。
军人以服从为天职,你难道忘了么?” “可是将军,你自己也说过,每个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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