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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因为冉铮的关系,冉青庄潜意识里也会有一种“地盘”的概念。
他像一头还未长成、懵懂稚嫩的兽,走到哪里,便将哪里圈成自己的领地,本能般保护着领地里的事物不被外敌侵扰。
又像是为了和父亲划清界限,他近乎执拗的维护着一种简单粗暴的“正义”,靠拳头,靠肉体,靠那些在别人看来不过是胡乱生事的“暴力”。
小黑的死对他刺激巨大,特别当那支虐狗视频在学校里传播开的时候,简直是往他狰狞的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
他的领地被无情践踏,那些人肆意蹂躏着他一直小心守护的事物,挑战他的理智,拨动他的神经,让他骤然从一名沉默可靠的守护者,变为悍戾蛮横的暴君。
他开始无差别的敌视一切可能杀害小黑的存在,排挤一切潜在的危险,对“领地”的保护到了专断的地步。
而我与他的决裂,也正由于此。
我会给兆丰补课,纯粹是一场巧合。
小黑死后,我知道冉青庄心里难受,就想为他,为小黑做点什么。
但那会儿我只是个学大提琴的穷学生,法律都没办法做到的事情,我能做的也有限。
想到最好的方式,也不过是将事情经过打印成一张张大字报,贴到南职的校门口,妄图用口诛笔伐,从心理层面打击凶手。
我打了十几张a4纸大的告示,天不亮就独自去了南职。
那会儿已经十月份,天渐渐亮得晚了,五点路上还是昏蒙一片,只天际泛一点微白。
我卷着大字报,偷摸着掏出胶水在南职大门外的告示栏画了个大叉,正要将纸用力拍上去,一旁忽地响起一道陌生的声音。
“像你这么年轻就开始贴‘牛皮癣’的,实在不多见。
” 我吓得一哆嗦,大字报脱开手,飘散一地。
看向发声处,才发现不远处的绿化带前,路灯下头,马路牙子上蹲着个穿着南职校服,染着亚麻色头发的少年。
我前头兴许是太紧张了,一直水平扫视四周,没想着往下看,竟把这“灯下黑”给漏了。
对方手捧一本书,半仰着头看我,忽地一巴掌拍在自己颈侧。
“操,这天还有蚊子?”他瞄一眼掌心,骂道。
我被他那一巴掌拍得心都晃荡了两下,正准备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逃跑,他捡起一张落到身前的大字报,拿起来看了两眼。
“哦,这事儿我知道……”他甩了甩那张大字报,问,“你是宏高的?” 我紧了紧外套,更严实地遮住里头校服,见他没有攻击的意图,弯腰一张张将地上的纸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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