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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面花做的玉貌则在红烛纱幔之间,娇娇怯怯地凤眼横波,把面前这位梦里走来的郎君媚孜孜瞟着,那眼风,只在欲说还羞之间。
仇九晋搁下挑盖头的秤杆,却觉索然无味。
闹了一日,到这花好月圆的功夫,他才回过神,今日这出金童玉女的大戏,是他做的小生。
他旋回案上,倒了盅酒衔在唇边把帐里佳人睨一眼,杯中酒悠悠,难洗今朝愁。
那床上坐着个纸糊的美人,还是个恶毒的美人。
他搁下盅踅入屏后解衣裳。
玉台只当他在宽衣解带,心里又慌又喜。
不想他又衣冠整齐地穿着一身青黛常服出来,把手随意扬一扬,“你先睡,我眼前还有点事,不必等我。
” 只把她的心从虚飘飘的云端跌入尘泥,女儿家,又不好开口留他,只得问:“这样暗了,你纵有要紧事,这会也瞧不清看不明的,明日再办不行么?” 仇九晋始终记得她使人打箫娘的事情,新郁旧恨涌上心头,扯了唇角冷笑了下,“不干你的事。
” 片刻人去楼空,玉台一口气堵在心头,又怕招人笑话,不敢声嚷,只悄悄把贴身丫头叫进门卸妆睡下不题。
按说仇九晋使小厮套了车,故意洞房花烛夜将玉台冷在那里。
不单是今夜,他预备往后一辈子都将她冷在那里,让她随着光阴,枯死一切天真的期盼,成为他母亲那样一具麻木的空壳。
他欹在车壁上笑了,泄尽一身力,深更半夜回到听松园来,慌得丫头们点灯瀹茶要伺候夜宵。
他摆手不要,钻进卧房,见箫娘在铺上睡着,走去把帐挂在银勾上笑,“听见我回来,你也不起身?” 箫娘惊坐起来,难以置信地揉眼睛,“我恍惚是听见软玉在招呼谁,还当是做梦呢。
怪了!你今日做新郎官,怎的又跑到这里来?!” 他落在床沿上笑了下,“瞧见那辛玉台,就想起她上回打你的事,心里窝着火,哪还有那心神与她睡觉?我往你这里来,气死她!” 两侧银釭新燃,照着箫娘乍惊乍喜的脸色,“她就没留你?” “大约闺秀小姐,拉不下这个脸面,只留了一句,我没依她。
” 箫娘想想就痛快,软拳头把床铺砸了一下。
仇九晋见她笑得高兴,心里倏就添了几分不自在,靠在床架子上往里头睨她,“你是为我抛下她高兴呢,还是为我过来了高兴?” 她渐渐敛了笑,睐他一眼,“你这人真是没意思,来都来了,又问什么?” 万籁无声,仇九晋脑子里轰闹了一天,此刻静下来,回首白天风光无限的一切,就有些伤怀,“小箫儿,我真是不想成这个亲。
今日骑在马上,叫人摆弄来摆弄去,我都不是我自己了。
” 箫娘打着哈欠,不以为意,“做新郎官还不高兴?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向来不是你们男人的得意时?” 或许是白日劳累,在这软绵绵的夜,仇九晋隽雅的脸露尽疲惫。
他把脑袋靠在架子床的屏罩上,轻轻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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