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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暗的,又有几分嫉妒,因为一个他不肯承认的原因,他连暗自想一想也不敢,一想到就心酸。
偏偏一切他都无力抗衡。
越是无能为力,他就刻意笑得越轻松,“席翁比我还小个一二岁?我既长你一二岁,少不得劝你,你今日不肯向我低头,来日,也必得向更高的权贵折腰。
你记着我这话。
” 紧着马车停驻,仇九晋先跳下去,席泠紧随而下,面前是楼空凋零的赵宅,赵家仆从乱由门内进出着收检行李。
墙内隐约花柳映日,吟蝉聒噪,小荷初露,幽香十里。
或许仇九晋说得对,但即便他说的是人间至理,可席泠想,他比仇九晋还是有一点幸运——正因仇九晋荣耀的出身,就注定了他只能终生“身在曹营”,没得选。
而他起码还能选择在哪片屋檐下俯首。
屋檐下,四面风窗,卷着竹箔,内设华筵,款待一应同僚旧友。
赵科请来好些个唱的妓/女席上取乐,也请了何盏。
酒过三巡,众人向赵科唱喏,赵科一一回谢,说了些场面上的话,又见席泠有些不剩酒力,便招呼小厮请他到旁边静室里吃茶歇息。
席泠欹在梳背椅上歇了一盏茶的功夫,见赵科脸吃得红红的走进来。
他忙拔座拱手,“多谢赵大人体谅,卑职不大饮酒,见笑了。
” “不妨不妨。
”赵科将手压一压,与他椅上相坐,“如今我辞了官,就不要再叫大人了。
” 未几小厮上了茶果,赵科细细将席泠窥看,笑了回,“我没看错人。
那日在衙门,我瞧你绝非等闲,才与你说了那些肺腑。
只是不成想,这么快你就重返仕途。
” 席泠复拱手,“多谢大人当日提点。
” “几句话而已,又不是什么人情,不值一提。
”赵科摆摆袖,吃了半盅茶,“我算是熬到头了,你还年轻,还有得熬呢。
虞家的事情,我劝你,还是抽个空登门谢罪是好,了结了这桩恩怨,才不怕人往后给你使绊子。
他们家,毕竟都是京官,又有侯爵在身,内阁也要卖几分面子。
” 席泠起身作揖,只说“谢大人费心”,未说应不应。
赵科把余下半盅茶吃尽,起来往他肩头轻拍,笑说: “官场上最忌讳你这样的人,黑不黑白不白的,要说趋炎附势,偏又拗着股劲,往后做不成绝对的清官,也做不了纯粹的庸官、昏官、或贪官……别忘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你哪头都不沾,又或哪头都沾点,叫谁敢放心用你?碎云,好自为之吧。
” 做不了纯粹的庸官、昏官、贪官……席泠晓得,是因为他变了,又没完全变。
隔壁卷棚内笙歌悦耳,酒色相迷,男人的宏图霸业与女人的九曲柔肠纠缠在一起,分不清青红皂白了。
下晌丝丝缕缕的阳光在颤抖的叶罅间纠葛,席泠搭了何盏的马车归家,进院就寻到了他所剩无几的一点纯粹—— 箫娘还没走,天有些热,她像是由哪里刚回来,脸上走出了薄薄的一层汗,淡融脂粉,愈发光彩照人。
转眼瞧见席泠身后还跟着何盏,她忙丢了绢子起来招呼,“哎唷,两个人哪里吃酒来,浑身的酒气……快院子里坐,我瀹茶你们醒醒酒!” 刚刚闯过芜杂的车水马龙走回这里,席泠忽然发觉,他丝毫也不惦念财势名利,甚至也不惦念这人世间。
他去追逐,或许只是因为心有不甘,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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