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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盏。
竹雕杯盏被掼在地上,发出怪异的骨碌碌之声,朝前滚去,地面青砖之上,也洒了一滩的水。
大乔依然不动。
苏娥皇端详大乔片刻:“陛下离开帝都前,封我为夫人,你当知道了吧?” 大乔自然不知道。
没有人告诉她。
她也不在乎这些。
“陛下原本应该再做一件事的。
封你为皇后。
但他却没有。
陛下自然不可能封你为皇后的。
可是你只要还活着一天,我就也不可能做成陛下的皇后。
” 最后她叹息了一声,用同情而怜悯的目光望着大乔:“所以,我实在不明白,你都到了这等地步,为何还苟延残喘,不肯去死?” …… 是啊,为何还苟延残喘,不肯去死? 大乔也问自己。
自己到了这个地步,还支撑她活下去的,或许就是心底里东郡家中后花园里还散不去的那片月光和月光下目送自己背影离去的那个有着一只绿色眼眸的男子了。
…… 苏娥皇见大乔不应,凝视着她。
“乔女,”她用仿佛闲话的语气说道,“在这世上,人人都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男子高官厚禄,光宗耀祖,女子夫贵妻荣,再不济也是求得一人之心,嫁个如意郎君。
可我料你应当不知,这世上从无唾手可得的东西。
即便老天赐予,也要自己去取。
我知你心中一定极其恨我,可你却不知,我今日得到的一切,又岂是轻易而来?” 她的朱唇慢慢地露出一丝微笑,随后又轻轻叹了口气,听起来带了一丝自怜自艾的味道。
“原本这些话,我大约一辈子也没机会和人说。
”她说道,“可是不知为何,此刻我忽然想和你说说了。
” 她沉默了片刻,仿佛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
“我出身中山侯门,小时起便与陛下相识。
我大他两岁。
到我十四起,我心中已经认定他日后成我夫君了。
可惜天不从人愿,魏家遭遇变故,到我十七岁时,父母将我另嫁刘利。
我心中自然不舍。
只我也知道,即便我违抗父母之命,陛下也愿娶我,魏家却不会接纳我的,因我不得陛下祖母欢心,而陛下却对祖母极其敬爱……” 提到“陛下祖母”,她的唇边露出一丝带了几分古怪的厌恶表情,随即消失。
“权衡之后,我听从了父母之言嫁于刘利。
这个无能的刘家男人,我委身于他将近十年,他最后非但没有登上帝位,自己反而窝囊死去。
我成新寡,入主洛阳的幸逊老儿贪我美色,意欲纳我,我岂肯委身,当时回了中山国,几经周折,我终于再次见到了陛下的面……” 她凝视大乔:“见面之时,陛下诧异问我,声音为何被毁?我说,我知陛下喜爱我的歌喉,当年出嫁之前,我自己用药毒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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