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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天,她一个人在电梯里,电梯门反映着她,她的脸红得有些不像话,应该是胭脂抹多了。
久不化妆,下手没了轻重。
又加上点雀斑,像个乡下来的姑娘,配着红色的连衣裙,整个人都透着恶俗的喜庆。
不该穿红色的,显得有点不正经,但她从床下就找出了这件来,幸好不是黄色,不然不吉利,这事该黄了。
她是一个在细微的事情上极迷信的人,比如不能把筷子竖着插到碗里,或是不能用红笔写名字。
成都离藏区近,藏族文化盛行,她也赶时髦跟着信起佛教来,不过也只是临时抱佛脚,不到大事临头,是不会想起念经的,手腕上缠了几圈紫色琉璃佛珠,就以为找到了庇护,遇人,还煞有介事地挽起袖子给别人看,好像有信仰的人品格都更髙尚似的。
她身子往前凑,把电梯门当镜子,用手心去揩掉胭脂,却把脸揉得更红。
门突然打开,一个人走进来与她撞个正着,胸前的纽扣差点划伤她的眼睛。
她踉跄地往后退了一步,他连忙举起两只手来,说:“Sorry.”她揉着眼,把眼线揉得花花的,像被人给打了一拳。
他埋下头来看她,问:“没事吧?很疼么?”她睁着一只眼看他,见他生得眉清目楚,是个漂亮青年,气也就消了一半,只轻轻地道了声“没事”。
他想摁电梯,见十七层的灯是亮着的,就缩回了手,搭讪道:“你去华夏传媒。
”束河“嗯”了一声,蚊子似的,那男子便也不再说话了。
出电梯一前一后地走,束河走在前面,有些故意的,免得让他以为她是在跟着他,结果到了门口,却发现要刷卡进,很窘地望向他。
他从裤包里摸出一张卡来,安慰似的说:“刷卡就是不方便。
” 进了公司,前台便把她留住,给她一张表填,她刚好找到台阶下,拧开笔筒,就当没看见那男子从身边走过,免得又要说句客气话。
她余光中瞥了一眼他的背影,倒是个很髙的人,高的人总是平白无故地讨人喜欢,也许是气场够强大,总有一种压迫感,特别是男人,好像会突然把你压到墙角狠狠地亲吻。
弗洛伊德不是说“比起满足文明的本能,满足野蛮的本能带来的快感要强得多”。
她填完表,前台把她带去见人事部经理,人事部经理说:“你的学历这样高,到我们这种小公司来,岂不是大材小用?”束河怔了怔,她颇不会周旋,也打不来官腔,只道:“在英国,也没学到什么的,净打工挣学费去了。
”其实是谈恋爱去了,这点哪好意思说。
“那英语肯定好。
”人事部经理期待地问道。
束河略低了点头,羞愧地说:“学校的老师都是中国人,附近也都是中国人开的餐厅,我在那里,感觉就像是在中国,走了一大遭也没走出去。
” 人事部经理失望地“哦”了一声,却对束河有了几分好感,觉得她是实在人,有一说一,不像往常来应聘的,过于油滑,反倒让人反感。
他想,也许她是谦虚也不一定。
后来她离开,人事部经理对同事说:“不容易啊,都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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