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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烛帐暖,酒意醉人。
虽是夜晚,但是金陵河上千灯续昼,船舫在河面上顺水而流,烛灯的倒影映在水中,一时分不清虚幻与真实,是好一片奢靡的景象。
而在这些游船当中最为奢侈、最为华丽的那一艘大船上,却并非是杯来盏往,人声鼎沸,而仅仅只招待了一位客人。
长桌上摆满了珍馐,珍藏了数十年的美酒仅仅只是打开瓶塞,逸散出来的酒味都足够让人沉醉。
千金难见一面的美人们或是素指拨弦,或是低吟浅唱,或是温香软玉入了满怀,用娇滴滴的声音和仿若无骨的柔荑斟了满杯的酒,黄鹂般清脆的声音哄着劝着,服侍客人饮下。
这是南国最繁华的城市、最靡乱的夜晚,在这些游船上有最美的歌妓,最豪掷千金的贵客,是当之无愧的销金窟。
“殿下可是有几日没来了,莫不是腻了小女?” 容姿最盛、妍丽有如牡丹的花魁将盛了酒的金杯递到红衣青年的唇边,娇笑着询问。
那被她递酒的人说是青年,其实倒更像是才刚刚长开的少年人。
十七八岁的年纪,容貌昳丽,比起身边的花魁还要更胜三分。
他穿着张扬过分了的红衣,外面随便罩了一层玄色的长衫,额间佩戴着金饰。
只消一眼看过去就知晓,这定然是自幼便被娇生惯养的贵公子,温柔乡里面泡大的纨绔。
“近日么?皇兄才从边境战场上归来,盯我读书盯的紧,我今晚也是偷闲才有机会出来的。
” 红衣的小公子抱怨了一声,接过她手中的酒杯浅尝几口,旋即似笑非笑的朝着看了这花魁一眼:“便只有这种东西么?” 他懒懒的倚靠在软塌上:“我前些日子听说你们醉仙坊新到了几坛上好的美酒?都给我拿上来吧。
” 那几瓶酒可并非是俗品,便是这醉仙楼背后的老板,可也是花了大价钱才辗转到手的。
若是今日能尽数被购走的话,花魁可是能从中得到不少的好处。
因此听他这么一说,花魁当即便心下暗喜,连带着那一张如花似玉的面上,笑容也更盛丽了三分:“小殿下真是消息灵通,那酒是妈妈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新得的,招牌都尚未打出去,您这可就已经点名要了。
” 少年用手指敲了敲长桌:“银钱自然不是问题,小爷我尽兴了,你们要什么都有。
” 花魁浅笑着应是,吩咐一旁的龟奴去提酒,自己则拿起旁边的琵琶:“殿下,近日小女新习得一曲,您想要听听吗?” “那就听听。
”少年随意的应了一声,从自己腰间摘下了一枚白色的玉环丢在桌面上,“老规矩,如果让我高兴了,这就是你的了。
” 花魁微微低头,从黑色的发丝间露出来一小截白皙的后颈,声音婉转动听有如鸟类清脆的歌唱:“必不会让小殿下失望。
” 这位小少爷……小殿下,是南国皇帝的嫡幼子,同母的兄长是当朝太子,板上钉钉的下一任的帝王。
据闻他诞生的时候,南国内连下了三个月的暴雨骤停,有旭日东升,金色的阳光破开阴翳的云层。
而从太阳上流下了金色的液体,落入了皇宫内,南国的七皇子在同一时刻诞生。
这个孩子是秉持了天意和祝福而诞生的。
所有人都这样相信着。
然而……等到七皇子真的长大之后,曾经越是对他抱有着何等的期望,那么便越会如何的失望。
因为这根本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
若是说小的时候尚还只是玩心甚大、荒于课业,姑且还能够用年纪小尚未收了心性去自我安慰一二的话;那么等到他再长大了一些,便直接就是个骄奢淫靡的纨绔和废物。
文不成武不就,终日只喜欢在歌楼酒馆厮混。
要不然的话,就是豪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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