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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怀安眼泪流得太凶,没哭多久就头昏胸闷,窝在床上小口小口急促喘息着。
鸿曜顺着他的后背,指尖缓缓送着真气,谢怀安却半晌没有缓解。
“难受……”谢怀安揪着鸿曜的衣角,蹙着眉头。
“什么感觉?”鸿曜探起谢怀安的脉。
前几日鸿曜让凌子游默写了谢怀安常有的脉象医理,尽可能恶补了一遍,加上自身对人体经脉的熟悉,勉强能算上半个医师。
“晕……胃里难受,好像还有点疼……” “想吐吗?” “不想,心跳也……有点发慌。
” 鸿曜沉思了一会,摸出一张帕子替谢怀安抹去额角的冷汗:“先生,你先别想这些,听我说。
” “嗯……”谢怀安呜咽似的应了一声。
“记得玄机阁的鱼汤吗?我们第一次去千碑窟的那天……裴修仪难得让人备了好菜,用了最新鲜的料,慢火熬着,醇厚鲜香。
先生还夸他家佐料好,有麻香。
” 谢怀安听着咽了口唾沫:“对,是这样。
” 鸿曜继续道:“凌神医也有些珍藏的饮食方子。
他说先生若是嗜甜,眼看着盛夏就要过去,等花开了,可以煮木樨蜜汤、香糖水。
” “木樨?”谢怀安有些耳熟。
“玄机阁泡澡的方子里常用木樨。
不过木樨汤是摘了白木樨夹上两颗白梅,叠放到瓶中灌上生蜜,酿好后拿出来用沸水冲泡,香气馥郁。
” 谢怀安又咽了口唾沫,呆呆地睁着眼睛望向鸿曜。
这是一张黑漆漆的大床,铺了厚实的缎面软褥,几张玄色绣被,鹧鸪枕。
谢怀安额外拥有一张保暖的白绒毯裹在身上,像是掉到豹子窝里白鸟,傻愣愣的,躺得挺安稳。
鸿曜支着头轻笑了一声,抚过谢怀安的长发,为他按着额角。
“还有刚出宫的那会,二当家那辆专门接贵客的马车上,先生还记得当时爱吃的几样点心?” 谢怀安舔了舔嘴唇,点头。
鸿曜道:“油面糖蜜做的笑靥儿,还有乳糕浇。
那时候先生还蒙着眼睛呢,朕掰碎了喂的。
” “呃,是这样……”谢怀安肚子咕噜一声,在安静的屋中格外清晰。
谢怀安马上脸红了,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还晕吗?”鸿曜问。
“更晕了……” “饿的……”鸿曜冷静地判断道。
“先生在这里稍……算了。
” 鸿曜上下打量了谢怀安,拿了一件狐毛斗篷,一双毛绒袜,半跪在床边,淡淡道:“伸脚……” 谢怀安瞄了一眼鸿曜,脚登时缩回毯子,顺带抓了一张厚被子,打了个滚滚向床的里侧。
鸿曜挑眉:“先生?” “睡了……”谢怀安闷声道。
谢怀安没闭眼,瞪着眼睛盯着墙壁,胸前起伏。
他本来就晕得天旋地转,猛地一翻身眼前金星乱冒,胃里直犯恶心,捂紧了嘴不敢出声。
谢怀安脑中不断回想着鸿曜拿着绒袜,自然地半跪到床边的样子,心慌得快要跳出来。
鸿曜他,他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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