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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厅长召集全厅的人开会,传达卫生部的精神,要加强全省的药物管理工作。
他列举了发生在河北和湖南的几起假药致人死命的大案后,眉头皱起来,停下来足有一分钟。
几个悄悄说话的人马上住了嘴。
马厅长说:“谁能保证我们省里不出大差错?连我都不敢保证。
我是坐在火山口上,什么时候爆发不知道。
晚上辗转难眠的滋味有些同志可能没尝到过吧!有些部门平时有些小动作,不犯大原则,厅里也没去追究。
人不可能不犯错误,但有些错误是犯不得的,警戒线一越过去,想退都退不回来了。
”马厅长说:“现在我把丑话说在前面,出了问题再说就来不及了。
厅里的荣誉是大家的,不是我马垂章一个人的,谁想给厅里的脸上抹一把黑,他自己要想想后果。
说轻点你想不想在岗位上呆着?你们想想自己离了岗位还能干什么?到哪里去?说重点家里也呆不成,要追究到刑事责任。
还不懂这个道理的人,请举手。
”他四下张望一番说:“没人举手,那就是都懂了。
”我坐在下面听着这一番话,句句都在理上,可心里还是不太舒服,甚至有一种屈辱感,原来厅长的威风可以这么大。
又醒悟到马厅长真的不简单,就着事情的严肃性,明确了自己的权威性。
什么是领导艺术,这就是啊。
我去观察别人的脸色,都没有什么异样。
我左边坐着厅里有名的闲人晏之鹤,二十年前是厅里一支笔,后来潦倒了,这几年虽有一张办公桌却什么事也不用做,经常上班时间在图书室与人下象棋,倒也没人叫他的名字。
这时他认真地望着台上,马厅长说一句,他的头就轻轻点一下。
看来别人并没有我那种不舒服的感觉,他们经过了长期的训练,都知道了自己的角色,还有与角色相适应的心态。
这个大院,真是个培养人的好地方啊,不知不觉地,你就进入了某种氛围某种状态,在扭曲中失去了被扭曲的感觉,而内心的那种坚挺就像黄瓜打铜锣,去了一截又一截。
这正是领导需要的效果啊。
我坐在那里,把肩耸起来,把嘴唇上下左右运动了一番,表示着对周围的人的嘲笑,又眯着眼轻轻晃着头微微一笑,对自己还具有这点反思能力感到满意。
散会了晏之鹤说:“杀一盘去?”我说:“去!何以解忧,唯有象棋。
”到图书室摆好了棋他说:“小伙子还没尝到人生的滋味呢,”有点暧昧地一笑,“有什么忧?没有忧可别冒充有忧,话不好听。
”我似懂非懂地说:“人谁没那么点忧,怎么话不好听?”他移动棋子说:“当头炮!” 厅里要起草加强药品管理的文件,刘主任通知我去随园宾馆,先到计财处领支票,下班后就到楼下坐车。
丁小槐在一旁听了脸色大变,微张了嘴望着刘主任,以前这样的的机会都是他去的。
刘主任对我说:“马厅长亲自点了你的名。
”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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