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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犯双手的几圈绳索削断了一圈。
濮阳缨随即被横放在马背上,由一名健壮的兵士坐在他身后看押。
东门官道常有运送水产肉畜入京的货运马车出入,修得极为结实平整。
萧元启一马当先,上了主路后更是连连加鞭。
行进的速度一快,原本紧凑的队形渐渐变得松散,濮阳缨耐心地伏在马背上等待机会,眼看前方一转弯就要进入一片密林,他突然暴起,双手从松滑的缚索中挣脱,以掌为刀,切中背后兵士的咽喉,将他打落马下,夺过缰绳纵马奔逃,转过弯道冲入密林后立即弃马,滚入灌木丛中。
这一下变生肘腋,萧元启满脸没回过神的样子,呆在路中间好一阵才大叫道:“人犯逃脱,快追!” 因有弯道,濮阳缨的身影算是在众人视野中短暂消失了片刻,等萧元启率领兵士们追入密林后,遥遥只能看见一道马蹄踏起的烟尘。
负责押解的官兵都很清楚让这名人犯逃掉的后果,惊慌之中根本无暇思索,听了莱阳小侯爷指挥紧追的号令,几乎是拼了命地咬在后面。
马蹄声如一波暴雨般纷沓远去,隐身于灌木丛中的濮阳缨这才悄悄爬起,借着树影遮挡反向而逃。
这一片密林皆为坡地,他现在骨伤虽愈,但也不是耐苦耐劳之人,气喘吁吁地爬到了一处稍稍平缓之地,脚下便是一软,扑倒在地。
“走这么几步路就要歇息,上师大人这个样子到底是想怎么逃啊?” 一道嘲讽的语声在耳边响起,濮阳缨猝然惊起,勉强定住心神,面上重新挂起了笑容,“多谢小侯爷援手放我一条生路。
这份恩情,在下日后必定回报。
” “回报?上师想多了吧?谁跟你说我要放你生路了?”萧元启神情冷淡地挑了挑眉,“你可是荀大统领亲自交到我手上的,让你跑了,难道我不该担责吗?既然好不容易站在了赢家的身边,你倒说说看,我为何要冒险给你生路?” 濮阳缨干巴巴地笑了两声,“赢家?话可不能这么说,长林世子在玄灵洞中也中了霜骨之毒,他们两兄弟不管谁活都必死其一,这次交锋我哪一点像是输了?” 萧元启眯着眼看了他片刻,抿起唇角冷笑一声,“上师还不知道呢?我倒是从传信的亲卫那里听说,林奚急匆匆赶过来通报了什么要紧的话,长林世子身边的东青别提有多高兴了。
在我看来,这一仗明明白白就是萧平章他们赢了。
而上师你,你连从我手里逃走都做不到,哪里还可能会有活路?” “高兴?他们能有什么可值得高兴的?萧平章明明只从我这里拿走了一枚……”濮阳缨面色枯败地前冲了两步,突然间又意识到争论这个并没有意义,忙咬牙稳了稳自己,放缓了语调,“我对小侯爷从来可只有好意,并无旧怨。
既然在你看来我已到末路,不过一条残命而已,小侯爷又何必赶尽杀绝呢?” “我刚才说过了,若是放走了你难免要担罪责。
上师和我之间即便算不上是有旧怨,但恐怕也没什么太好的交情,竟能让我为你吃亏受累吧?” 濮阳缨的眼珠快速转动了两下,叹了口气,“那如果……我拿一个对你大有用处的秘密来交换呢?” “你到现在还有秘密?那就说来听听吧。
” “炮制金陵城这场疫灾,我还有一个同谋,小侯爷想知道是谁吗?” 萧元启吃了一惊,神色立动,“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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