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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着她身上的香气,心里就安定了。
听她轻轻地说着话,好像是在说着很远很远的毫不相干的事情。
“我们生在王族的女子,一生出来就由不得自己做主啦!”怜姐姐的神气还是淡淡的,“嫁给谁,不嫁给谁,反正总是别人的。
其实这草原,这天下,都是男人们的,他们想着什么就是什么……我们若是生在寻常人家,也是一样逃不过,生在王族无非就是知道得早一点罢了。
”我说不出话来,这些事情,今天以前我从来都没有想过。
“爹待你其实是好的,”怜姐姐接着说,“你不是他亲生的,他一直想补救点什么。
可是,”她停了一下,“待你再好,他也是热河部的大王,夜北的领袖……”“我懂。
”我打断了怜姐姐,这些道理我都懂,可我还是不愿意啊!“嗯,”怜姐姐看着我,“是啊,懂了也是一样的不快活。
”“为什么是这样的?”我问她。
“为什么?”她重复了一遍,摇了摇头。
要是怜姐姐那么聪明都不知道,还有人知道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可是,反正都这样了,就在自己心里找点安宁吧!”怜姐姐也才十八岁,可她这句话听起来那么老。
她从手上褪下一个银镯子,套在我手上。
那镯子温温凉凉的,感觉那么熟悉,我的心里忽然又空空荡荡了。
“我不要。
”我坚定地把镯子褪了下来还给怜姐姐。
她看着我,很吃惊。
“我有一个银面具。
那也是假的。
”我告诉她。
怜姐姐点了点头,“你比我勇敢呢!”真是这样吗?怜姐姐这些年不会是靠着这银镯子过的?“有喜欢的人了?”怜姐姐问我。
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怜姐姐疼惜地搂着我的肩膀,“忘了他。
你还不知道什么叫爱呢!”这次我坚定地摇了摇头。
怜姐姐叹了口气,把我搂得更紧了,“傻姑娘,你要是不是朱岩部的公主该多好啊!”怜姐姐还有一件礼物给我,既然我忘记不了那个羽人。
她纤细的手指按在了我的手腕上,那里就多了一个血红的指印。
“要是大晁皇帝真的很可恶,”她对我说,“你别让他碰你,否则你们……”怜姐姐没有说完,我懂她的意思。
我忽然觉得非常非常害怕,这就结束了么?但是奇怪的勇气不知道从那里又冒了出来,我用力点点头。
怜姐姐呆呆地看着我。
“蕊儿,爹说你亲爹是个真正的好汉子。
”她没头没脑地说了那么一句,晶莹的泪水又滑过脸颊。
我一共只见到怜姐姐哭过三次,今天就见到两次。
父亲这次让人跟着我了,他是怕我跑掉吧。
我能跑到哪里去?那两个侍卫听说我想去那小泥屋,都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就是翼无忧那里不方便。
”一个侍卫吞吞吐吐地对我说。
怜姐姐挥挥手让我去,那两个侍卫也不敢说什么。
怜姐姐和我不一样,她吩咐下去的时候有父亲一样的气势,族人都服她。
微风走得好快。
它已经跑了一个晚上了,现在却还有力气。
走得那么快做什么?我的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看见那个羽人。
就算见到那个羽人又该说什么呢?告诉他我要嫁给大晁皇帝了?他会在乎么?我知道,他待我从来就像待小孩子一样。
可是小孩子可以嫁给大晁皇帝么?我想起了他床上的那几个包裹。
那情形忽然显得那么清楚,炉火还没有全部熄灭,包裹上光线忽明忽暗的,床边靠着一柄修长的绿色角端弓。
我忽然着急了起来,那些包裹都打好了,他怕是不会再呆上一夜呢!要是他走了该怎么是好?我的心剧烈地跳动着,“砰砰”的声音在凌晨的冰冷的空气中激荡,撞得我头都晕了。
“赶紧去啊!”我呵斥着微风。
你不是倏马么?你跑给我看啊!他在。
太阳才刚冒出个头,红彤彤的。
我远远就看见他的身影嵌在太阳里面。
他弯着腰,似乎在地上翻弄着什么。
“哎!”我喊了起来,巨大的幸福排山倒海地征服了我。
他站起身来,有点意外地望着我。
“朱颜公主,那么早。
”今天他的脸上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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