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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浓浓有些麻木地看着宁墨与海伦行礼,有什么比亲眼见证爱人的离开更绝决的。
他误会了她一次,她又辜负了他一次,彼此真的是两不相欠了,再也找不到借口纠缠。
她想,她尽力了。
回顾一生,无悔二字足以。
雾浓浓有些不敢看雾宁,就让她再任性一天吧,从此以后她将只是一个母亲。
雾浓浓走出宴会厅,沿着海滨公路,脸上的泪逐渐风干。
天还是蓝的,海也是蓝的,地球还在转,没有什么过不去的槛,雾浓浓看着海滩上修着沙堡的一群小孩,年纪大约就是雾宁那般,小女孩推着小男孩,不许他捣乱自己的城堡。
雾浓浓笑了出来,她其实也是诧异自己还能笑出来的,大约是心底早就有了预感,早就自动做好了准备,她也许早就知道那是无法挽回的,却还是忍不住要去争取。
雾浓浓不得不承认她早就知道宁墨不会悔婚的,抢婚成功什么的都是童话故事。
其实雾浓浓也挺佩服宁墨的,当初宁家和雾家家大业大,那样隆重的婚礼是,他悔婚后的压力是可想而知的。
不管怎么样,他们都将成为笑柄,而不止她雾浓浓一人而已。
雾浓浓其实也想过,如果不满意,宁墨大可以选择离婚,这比当初悔婚效果可好了许多,正因为宁墨选择了那样激烈的手段,所以雾浓浓才无法释怀。
关于雾氏的破产,雾浓浓从来不去想,她不想为宁墨找借口,其实只不过是当初不想让自己心软而已。
雾氏的执行者一直是她的小姑姑,爱雾氏如爱性命的小姑姑事后从没怪过宁墨,反而为他执掌雾氏,雾浓浓如果仔细去想,自己就能想明白。
不破不立。
雾浓浓任性地想去伤害宁墨一次,那样才能为自己找到台阶,才能找到她原谅宁墨的台阶。
在美国那么多年,换男友如换衣服,不过就是因为那个人偶尔的一个挑眉动作像他,偶尔的一个眼神像他。
当时不懂,现在懂了,却晚了。
雾浓浓双手一撑,坐上路边的护堤,将人掩在灌木丛里,踢着双腿,看着远方的海和海滩上玩耍的小孩。
忽然有种放下之后,豁然开朗的感觉,原来寻寻觅觅,忐忐忑忑最终只是想要一个结局,无论好坏,至少安心了。
她终究还是犯傻地把自己陷入了两难。
其实雾浓浓也想过,可以到婚礼准备室去找宁墨,可那样的场合,那样多的客人,宁墨如何能抛下宁家和海伦。
雾浓浓长大后,也懂得从大人的角度看问题了,只是她还是无法接受宁墨要娶海伦的事实,只能去搏一搏,她选择了最高风险最高收益的抢婚。
这样的台阶,应该够宁墨下台了吧? 雾浓浓扯出笑容,嘲讽了自己一番,她还是高估了自己,也许只是她一个人放不下而已。
如今这般,国内看来是呆不下去了,伤害了师兄,再也没有那个蓝颜知己了,雾浓浓开始琢磨起要同雾宁去哪里安家的事情。
雾浓浓看着海滩上的那个小男孩,想着自己的雾宁,最好是在海边,她希望Austin能长成一个阳光的孩子,再也不要像他的爸爸和妈妈。
海滩上的男孩子抢不过那个小女孩,转头四处张望,望见雾浓浓就呆住了。
雾浓浓也在看那个男孩,想起了雾宁,对他挥了挥手,咧嘴一笑。
小男孩放下手里的塑料铲子就开始往公路上走,雾浓浓看他笨拙地爬着海滩和公路交界处的小坡,哈哈大笑,他爬了一半,又滑下去,反反复复好几次,也不气馁,像极了雾宁擦地板的模样。
雾浓浓笑得泪花都出来了,听到不远处有车子飚来的声音,雾浓浓分了分神,再回头已经看见那小男孩爬上了公路,兴奋地跑向公路对面的她,向她招着手,根本没看见驶来的车子。
雾浓浓再回头看了看那急速飚来的车,来不及做任何思考就跳下了护堤,将那小男孩往路对面一推,也没有觉得疼,只是落在挡风玻璃上的一瞬间,看见坐在驾驶室的人却是宁墨。
雾浓浓整个世界陷入黑暗前的一刹那,闪过一丝莫名的念头,这下完美了。
雾浓浓在手术室里呆了十多个小时,宁墨已经在警局来回一圈了,她还没出来,直到半夜送出来的时候,白布并没有蒙上她的脸,才让在场所有人都松了一口大气。
医生说的是,二十四个小时之内如果能醒过来,那就没有大问题了。
当时伍又就哭了出来,看得范爱林皱起了眉头。
白雪之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临走前抱了抱宁墨,每个人走之前都抱了抱宁墨。
仿佛最需要安慰的不是那个躺着的人,而是如今站着的人。
病房里安静下来的时候,海伦才轻轻走到宁墨的身边,将手放在宁墨的肩上,今天是她第一天做宁太太。
车撞上雾浓浓的时候,海伦坐在副驾驶里,他们驾车正要去机场,约好了去爱琴海度蜜月,蜜月地点是海伦选的,觉得名字挺好的。
宁墨的车开得快极了,但海伦不敢劝他。
因为半年多来宁墨的脾气坏透了,轻轻撩拨一下,就跟怒吼的狮子一般,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嘴角总噙着一丝坏笑的沉稳的宁墨。
海伦其实也不知道自己选择的错与对,她与宁墨在一起后,他再也没有轻松地同她在一起过,更不论说笑了,总是公式性的应付,笑容里没有任何内容。
海伦是知道的,她利用了宁墨急于证明他可以放开雾浓浓的心,她误导了宁墨她可以只是演戏,她层层推进,步步紧逼,也多亏了雾浓浓和白莉的配合,才能如愿以偿。
雾浓浓的离开和白莉的纠缠,无不加快了她得到宁墨的步伐。
其实雾浓浓如果不回国,海伦觉得自己这辈子肯定是没有希望的,可是当她的朋友在机场看见雾浓浓回国的时候,她就急匆匆地赶去了医院。
海伦显然是赌对了。
今天她本来该很欢喜,可却又觉得讽刺极了。
她成了他的妻子,却发现,无论是在他的眼里,还是他们的眼里,她都不曾入过局。
宁墨回头看了看海伦,将手绕过脖子,放在海伦的手背上拍了拍,“出去说吧。
” 在走廊尽头的阳台上,宁墨驻了足,瞧着海伦认真地道:“对不起。
” 海伦只剩下苦笑,他果然一点儿希望也没留给自己。
“律师明天早晨会把文件送过去给你的。
”宁墨眼里满是歉意。
“用得着这么急么?”海伦看着宁墨,其实他早就急了,有谁在订婚前就签好了离婚协议书的?只有她自己还一直抱着幻想。
“咱们越早离婚,你要付给我的赡养费就越多,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明天我可就成全国十大富婆了?”海伦很高兴自己这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
宁墨也笑了笑,“钱多了也愁花。
” 他们因物质而开始,以物质而结束, 海伦望着那间病房的门道:“她恐怕很会花钱的。
” 宁墨回头也瞧了瞧,淡淡地笑了笑,“的确。
”笑得那样的天经地义,脾气忽然就消失了,剩下的只有沉静,好像只有跟雾浓浓一起的时候,他的脾气才好得惊人。
其实一直以来宁墨的脾气都称不上好,所以海伦曾极度惊讶于宁墨居然能忍受雾浓浓那种任性无比的人。
她不服气,以为宁墨只是没遇上更好的女人而已。
如今是不得不服气了,有人天生就是来克他的。
“如果,如果是我先遇上你,结局会改变吗?”海伦渴望答案。
宁墨不语,这个问题其实他也问过自己,问过无数次,如果他先遇上的是简苒,如果他先遇上的是海伦,甚至他先遇上的是曲悦依,结局是不是会变? 宁墨自嘲地笑了笑,“她就是我的报应。
” 不因早晚,不因对错,只要她是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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