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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沈砚独自去了一家湘菜馆。
北京的湘菜馆很多,口味重油重盐重辣,走的都是亲民路线,还有一部分是苍蝇小馆。
考夫曼平常去的餐厅总是奢华而幽静,但每次约儿子,除了在科讯园区,却都会找这种小馆子。
沈砚不嗜辣,每次来这种地方连菜单都不肯碰。
但这一次,他用手机拍下整张菜单,发给刘璐璐。
“上面有没有喜欢吃的?” 半小时后,考夫曼姗姗出现。
他发现,桌面上已经点过五六个湘菜,用那种青花瓷装满的,搭配着辣椒,有种红红火火的感受,所有的食料都切得很细。
考夫曼在他对面坐下:“你现在的样子才像中国人,不要以为在国外长大,就丢掉老祖宗的饮食习惯。
唉,也不知道你有没有教养。
” 沈砚继续提着筷子,手指微微用力。
曾经,考夫曼不准别人教沈砚如何用餐具,极偶尔的一起吃饭,考夫曼会笑着看沈砚用手吃饭的模样,笑完后变得更加冷漠,不理睬他。
沈砚长大后再也没有和考夫曼同桌吃过饭。
他其实都不怎么吃中餐。
“听说,你不准备继续当演员?”考夫曼问。
沈砚说:“很失望?” “失望,你说的是具体哪件事?”考夫曼不紧不慢地回答,“考不考虑来科讯工作。
” 沈砚平静说:“条件。
” 沈砚没有一反常态的拒绝,这让考夫曼稍微愣住。
父子之间每次讨论到利益,都有一种波涛汹涌又充满抗拒的平静。
考夫曼转而叫来服务员。
他不顾沈砚还在吃,让服务员将满桌的菜撤掉。
两人隔着空荡荡的桌前对视。
考夫曼用手指敲着桌子:“我昨天刚和你那个小女朋友见面。
” “据说她刚进去试镜的地方,就’人为’的停电。
”沈砚说。
考夫曼笑了:“怀疑我?” “不。
”沈砚打断他,“是我做的。
” 考夫曼头一次认真地打量沈砚。
他说:“你还真敢赌。
就不怕玩脱后把女朋友的前途玩没了?” “我很珍惜璐璐,”沈砚说,“不过,我确实搞不太懂娱乐圈,包括所谓的’想红’。
璐璐曾经说她是赌徒,其实,我也是。
任何事情的底层逻辑都可以归结为简单的概率学原理,我所理解‘想红’的本质,就是将自己更高频次地暴露在有好事发生的环境里,然后等待小概率事件起作用。
她应该能抓住这个机会,和导演多说几句话。
而我既然敢这么做,也肯定准备搞砸后的其他处理方式。
还有,别人都以为是你做的。
毕竟你我的关系很差。
” 听完这些话,考夫曼笑了,他说:“很稚嫩,但不愧是我儿子。
你大学学什么专业来的?” 沈砚说:“我今天不是来和你闲聊我女朋友,而是有问题。
” 考夫曼已经迅速想到几个沈砚可能求自己帮助的地方,而沈砚的目光垂到眼前的桌面,他说:“你,恨我妈吗?” 考夫曼看着沈砚,如同看着全世界最荒唐又好笑的事情,他挑起眉:“董玉兰让你问的我?还是,她又打上我的主意?” 这种自恋的话喋喋不休地发表了十分钟,考夫曼说:“当初我们结婚就是悲剧的开始,尤其,她还生下孩子——” 沈砚听着亲生父亲侮辱母亲,他想到,陈立聪的病情稳定后,在回国前的有几个晚上,自己终于能打开手机。
他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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