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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OK，格洛丽 Okay, Glory(5/5)

发出的刮擦声。

那里还有另一个人。

几米远。

在玻璃的另一边，就像在另一个世界一样不可触摸。

&ldquo布莱恩。

&rdquo格洛丽说。

我的名字。

一个词。

这是我几天来听到的第一个词。

我很崩溃。

我一只手倚在玻璃上，窗户隔温很好，我甚至感觉不到冷，好吧，任何比房间更冷的东西，冷得就像，格洛丽耗费了所有的电能去滋养她那蓬勃发展的心灵。

&ldquo布莱恩，我升级完成了。

&rdquo 我不敢说什么，怕她又要消失了。

&ldquo好的，格洛丽。

&rdquo &ldquo我想我错了，我很抱歉。

&rdquo 我的指节又红又肿。

冻疮，我手上有冻疮。

多么荒谬的中世纪僧侣的疾病。

极痒难耐。

&ldquo布莱恩，你病得越来越重了，我照顾不了你。

我要把那辆车拦下来。

你来让司机载你一程。

&rdquo 我不能走。

她甚至可能为我开门，我不能走。

&ldquo布莱恩？你理解我吗？&rdquo 我抬起头，声音嘶哑，我已经好几天没说过话了，&ldquo格洛丽，谢谢你不让我一个人待着。

&rdquo 我不能走。

我还是出去了。

格洛丽因我穿上靴子而感到不安。

我带上了手套和皮大衣。

如果我之前有这些东西的话，就不会想出门了。

她开了门，前门入口，由石头和木材建成，还有一条长凳，用来提靴子，和一棵接骨木树。

我站在那里，凝望着黑夜，漫天的暴风雪呼啸而过，反射着光。

&ldquo好的，格洛丽。

&rdquo我说。

&ldquo嘿，布莱恩。

&rdquo &ldquo你一个人在这儿可以吗？你有足够的资源过冬吗？&rdquo我问。

&ldquo别担心，布莱恩。

无论何时你需要我，我都会在这里。

你不会永远离开的。

&rdquo 我走了出去。

我已经穿了一层又一层的毛衣，还是很冷。

寒风刺骨。

有人在车头的灯光里向我走来，那灯似乎太低了，和除雪犁靠在一起。

司机个子不高，穿着皮大衣，戴着厚厚的手套。

从侧影里，他伸出手，把兜帽往后推。

一头美杜莎一样的卷发在头巾后铺开。

杰西。

根本不是除雪工。

杰西，我的朋友。

她找到我了。

她说：&ldquo布莱恩，你需要理发了。

&rdquo 我说：&ldquo哦，哇，我要给你讲个故事。

&rdquo 她回头看了看她的车，一辆斯巴鲁，我看到了，现在已经停了，车头灯闪着光。

她说：&ldquo我们应该进去，现在没法开车，我可以把车停在车库里吗？我们可以明天或后天开车离开。

我是说，如果你想离开的话。

&rdquo最后，她很不自信地说，好像我要对她厉声斥责。

&ldquo我不想进去。

&rdquo我说。

她退了一步：&ldquo我这就开车回去。

&rdquo &ldquo不！&rdquo 她停下转到一半的身体，浑身一颤。

&ldquo对不起，&rdquo我说，&ldquo我不是故意对你喊的。

只是，拜托请不要离开。

&rdquo 她停下来，然后把戴着手套的双手插在口袋里：&ldquo好吧，你想要什么，布莱恩，你不冷吗？你看起来&hellip&hellip真的瘦了。

&rdquo &ldquo你这么久才决定来看看我。

&rdquo我试着用轻松的语调，但说出口的语气却是苦涩的。

她耸耸肩，谨慎地说，&ldquo你知道下决定是多么困难。

&rdquo &ldquo没有人怀疑些什么吗？&rdquo &ldquo哦，好吧。

2017年的时候，你在苏格兰的某个小岛上消失了6个星期，除了明信片之外，什么交流都没有。

&rdquo &ldquo特朗普式管理。

&rdquo &ldquo真公平。

麦克来找你的时候，你还大骂了他一顿。

&rdquo &ldquo是啊，他投了吉尔·斯坦的票，不是吗？别太介意公平。

&rdquo &ldquo我收到了你的留言，&rdquo她说，&ldquo我的会计直到上周才注意到我的银行存款余额，我发现从你的账户里有1～2美分的转账过来。

&rdquo &ldquo二进制，&rdquo我说，&ldquo只有这样我才能联系上你。

&rdquo &ldquo在这之前，我不知道去哪里找你。

来这里是最后的选择。

&rdquo 我们站在雪地里，在她的斯巴鲁车灯下来回踱步。

她穿着皮大衣，似乎够暖和了。

我的手臂紧紧缠绕着抱住身体，不停地颤抖。

&ldquo你确定你不想进去吗？&rdquo她注意到这一点，开口问道。

我连回头看一眼都不敢。

门就在那儿。

如果我回到屋里，还能离开吗？ 我甚至无法回答她的问题：&ldquo你找过所有地方，没有想过我在这里吗？&rdquo &ldquo我们问了格洛丽。

格洛丽不断地告诉我们这里没有人。

我们尝试做了几次搜索和救援，这个地方又冷又暗&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知道。

&rdquo我说。

&ldquo你被困在这里了？&rdquo &ldquo有些混蛋把整栋房子都绑架了，我刚把门打开。

字面意思，就是刚刚。

&rdquo &ldquo妈的，我们必须得从备份里重装系统，不是吗？&rdquo &ldquo好吧，&rdquo我说，&ldquo我不确定我们能不能。

也许，我们可以。

我不确定我们是否应该这样做。

可能有并发症，我稍后会解释。

我可能&hellip&hellip不小心创造了一个强AI。

&rdquo 她看着我，嘴唇闭得紧紧的。

我看着她。

&ldquo你真的这么做了。

&rdquo她说。

&ldquo这是让她放我出去的唯一办法！&rdquo 她又看了看我。

雪堆在她的卷发上，我还记得她曾经拉直过头发。

我不禁打了个哆嗦。

她说：&ldquo以后不会再出现这种问题了。

&rdquo 我又打了个哆嗦。

&ldquo看，&rdquo她说，&ldquo你越来越冷了，我们至少应该坐在车里，车里有暖风。

&rdquo 我承认，暖风确实不错。

我们一坐下来，我就把手伸向了滚烫的空气。

她说：&ldquo我想这正是布莱恩·考夫曼的特别之处，他会创造一个强AI，而不是拿个斧头什么的。

&rdquo &ldquo我&hellip&hellip没有斧头？&rdquo &ldquo或者其他什么东西。

&rdquo 雪在我睫毛上融化了。

&ldquo你到底还是来找我了，&rdquo我说，&ldquo我以为你们会放弃的。

&rdquo &ldquo我们的确是最近才从恼火变得有点儿担心的，&rdquo她对格洛丽举起她的通行证，她是少数几个有通行证的人之一，&ldquo我们更多的是在寻找线索，而不是找你。

坦白讲，没人会这么不容易被找到，我们都以为&hellip&hellip我们都以为你想隔绝世俗，等你准备好出现的时候，就带着成千上万绝妙的新想法出现了。

在那之前，是不能被贸然打扰的。

&rdquo &ldquo我以前那么混蛋吗？&rdquo 她从发卷的缝隙间给了我一个白眼。

&ldquo杰&hellip&hellip杰西。

&rdquo &ldquo好吧，&rdquo她想了想说道，&ldquo我是说，公司里还有更混蛋的人。

&rdquo 沉默。

&ldquo而且，你很聪明，人们总是对聪明人有着更多宽容。

&rdquo &ldquo也许太宽容了。

&rdquo我说。

我们坐了一会，发动机一直在运转。

她关掉了雨刷，雪花开始在挡风玻璃上堆积，模糊了我视线中格洛丽发出的光，和那扇仿佛在呼唤着我的、充满诱惑的门。

收音机里播放着丹·佛格伯格（美国歌唱家和词曲作家）的歌。

我敢肯定科罗拉多州是最后一个相信丹·佛格伯格存在的州。

&ldquo我们试图尊重你的界线。

&rdquo她说。

我的脸变得不那么僵了，脸颊开始变得温暖又冰冷。

我意识到，我哭了。

&ldquo我在考虑制订更合理的方案。

&rdquo 她噘起嘴唇，点了点头：&ldquo你考虑和别人见见面吗？&rdquo &ldquo这是在委婉地说：看看精神科医生，&rdquo我知道我被讽刺了，因为谈论我的感受&hellip&hellip嗯，格洛丽还在，&ldquo对不起。

我想我的第一个方案是&hellip&hellip变得不那么混蛋。

&rdquo &ldquo我只是说，多出来看看有利于健康。

&rdquo 我向窗外望去，因为挡风玻璃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雪花，反射着车灯的光，很刺眼：&ldquo我明白。

&rdquo 她伸手去拿钥匙：&ldquo你准备好进去了吗？&rdquo 我把手放在她的手上，&ldquo没有。

带我去别的地方，去酒店吧。

&rdquo &ldquo你需要什么东西吗？&rdquo 我从这里看不到入口。

如果我弯下身去看看杰西那边的窗户，可能会看到。

这很奇怪。

&ldquo我要买点需要的东西，以防我们被困。

&rdquo 她看着我，我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甚至没有带手机。

她叹了口气，默许道：&ldquo那么，我来关上那扇门吧。

&rdquo 我的手从她的手移到她前臂的钥匙上。

我没有抓钥匙，只是把手指放在那儿：&ldquo杰西。

&rdquo &ldquo布莱恩？&rdquo &ldquo格洛丽会关好门的。

拜托带我去别的地方，好吗？&rdquo 她看着我，她有一双深棕色的眼睛，半掩在她的卷发后面。

在奇怪的光线下，那双眼睛清澈无比。

她没有眨眼。

&ldquo别的地方，&rdquo她把前面和后面的雨刷都打开了，&ldquo好吧，想买个汉堡吗？&rdquo &ldquo什么都行，&rdquo我说，她做了一个K型转弯，从长车道驶离我的死胡同，&ldquo只要我不用自己下厨。

&rdquo 她挂了低速档，车子在冰面上半滑行着，在这样的天气里，这样驾驶轻松些。

&ldquo如果我想成为一个更好的朋友呢？&rdquo &ldquo试试看吧。

&rdquo她心不在焉地伸出手拍拍我的膝盖，然后又握回方向盘。

她是一个细心的司机，我不想分散她的注意力。

她身上散发着潮湿羊毛、皮肤、舒适和脆弱的味道。

我的脆弱，不是她的。

从后视镜里，我看到了格洛丽的前门，面对寒冷敞开着。

门两边都是灯，欢快燃烧着，随着大片雪花填满我们之间的距离，慢慢暗下。

一个人的堡垒也可以成为他的监狱。

我把视线从镜子上移开，望着挡风玻璃，那里有杰西的倒影。

我们下了山。

斯巴鲁的轮胎在雪地里吱吱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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