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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那朱夫人,好一番苦心做局要与诸葛朗重温旧梦,直到赶来诸葛朗寝殿,才发现半路杀出个诸葛成瑾。
她在殿中遍寻这父女二人不得,自知亲酿这出人伦惨剧已是覆水难收,一时又是惊怒又是痛悔。
那彩檀条案被撞得歪撇,案上烛盏翻落,一星灯火瞬间湮灭如迟暮之眼。
寸光熄尽,殿里夜潮上涌,珠玉成尘、绮绣黯淡,只剩朱夫人悲声凄切。
一墙之隔的暗格中,珊瑚夜珠冷光微微。
谢濯合目端坐在地,摊着左手掌心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平静地放血。
喻俏取回那支暗藏机巧的玳瑁珠花长簪,兴味盎然地打量——方才谢濯便是从她发间取下这支簪,从里扭出一柄叁寸长短的锋锐细刃,轻巧割开了手掌。
她因嫌恶蛮力下乘,向来爱这些取巧之物,此刻爱不释手,悄悄在心里盘算——待她醒了梦,必要在阴皇笛里也藏一柄暗刃。
谢濯借失血之冷,生生压下情欲,眉间妖异的红痣随之消去。
他凝神侧耳,听得隔墙外朱夫人呜咽悲啼之声渐止,接着轻巧一阵脚步声直往殿外——大约是她收住了情绪,出殿去了。
暗影隐去谢濯半张苍白脸容,也隐去他片刻前纵欲求欢的狼狈。
风神秀彻的谢郎君,此刻神思清明,看向喻俏眼神,与看枯木顽石无异,声音温和而疏离:“依女郎所说,入梦人与失魂人所见皆不同,朱夫人、葛小娘子两个所见无二,倒没有失魂之嫌。
” 喻俏正在孔眼儿处窥探,听他开口,转身施施然伸手,将滑落腰间的蝉翼小衫重新拉回肩上,堪堪掩住滴坠坠两团饱圆的雪胸。
暗格狭小,她矮下身蹲在谢濯眼前,与他呼吸相闻。
那簪头玳瑁,暧昧描画谢濯眉心处,似在寻那颗殷艳如血的红痣,喻俏声音纤细如鬼魅:“谢真人,不要明知故问,朱夫人与葛小娘子身上有什么玄妙,你岂不比我清楚?梦境是我的地盘,你算计我全是白搭,有力气不如留着追魂惊梦。
俗话说‘先小人后女子’,丑话当先——我若不愿醒,你与你两个徒弟都得陪我,死在这混沌迷梦里。
” 她逞凶,谢濯却不怕,轻声反问道:“死?” 那两眸星潭,甚至漾出点危险的笑意,他唇吐轻风,“庄生梦蝶,贪恋蛱蝶轻盈自在,沉醉不已,何故还是醒来做庄生?” 自是因为蛱蝶寿促,身死而梦醒。
梦的道理大抵如此,操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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