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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凤眼,鼻端颊润,肤色白皙……撞到我的竟然是那个唱戏的名角儿赵凤初,我愣愣地盯着他,那日在八福晋那儿初见时,他流光溢彩,行头俱全,见不到真容。
虽说当我摔倒时,他曾拉了我一把,可那个时候我只顾着保命要紧,他的样子也只是从我眼前一闪而过,并未放在心上的。
今儿才算瞧见了他的真面目,可我仍是认了出来,只不过心里感觉怪怪的,可也说不上到底是因为他的出现,还是因为自己居然能一眼认出他来。
思绪如电光火石般在我脑中一一划过,面前的赵凤初见了是我眼神却是一怔,脸上的神色复杂得很,仿佛存了许多难以言喻的心事。
他见我怔怔的,刚想伸出手来扶我,却又仿佛想起了什么,面带惊惶地向我身侧看去。
我一怔,下意识地顺着他的目光转头向右侧方看去……什么也没有呀,正想再眯眼仔细看看,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快走吧”的催促,我迅速地回过头来,却看见赵凤初离我已有数步之遥,他轻巧地转过了园子的角门,又回头深深看了我一眼,转眼消失不见了。
我真的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但我确定方才那声儿“快走吧”确实是出自他之口,当初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他那低缓清亮的声音了。
我顾不得屁股还很痛,就龇牙咧嘴地强支撑着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手又忍不住地去揉痛处。
出了什么事儿吗?潜意识里觉得那个唱戏的不会害我,我皱了眉头正想先离了这里再说,梅林后方却隐隐传来些声响儿,越来越近。
我一顿,记得那边儿是个小小的穿堂儿,现在要走肯定是来不及了,虽不知发生了什么,那又是谁,但……我左右看了一下,快速地走到了墙边儿,那儿的几棵梅树长得最是粗壮,层层叠叠的,足够隐藏一个人。
我刚跑过去蹲下身子,一个男人压低的声音随着脚步声儿响了起来:“叫你别担心,这园子没人来,正门那边儿我已经让何贵守住了,那边儿又是下人房儿,现在虽给了那些个唱戏的暂用,谅那些个戏子也没胆子在宫里头乱走。
” 是太子的声音,我突然感到一种疲惫袭来,连害怕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安静地蹲在树后。
小春……忍不住无声地苦笑出来,我那样的明示暗示,她怎么就是不懂呢。
“爷,我真是怕得很,我……”小春颤巍巍的声音响了起来,夹带了一丝惊惶几分无奈,听起来真是万分的楚楚可怜,我听着太子柔声劝慰,小春低声哽咽,心里却只想着“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那句老话。
头胀得仿佛要爆炸一样,太子的甜言蜜语,小春的柔声细气如同一记记重锤,不停地敲打着我,心中忍不住烦躁欲狂,快滚吧,要瞎搞到别处去!心中的那个我想这样大声喊叫,可现实中的我却只能如木雕泥塑般靠在树后。
又过了一会儿,小春紧着催促太子快快离去,大意是说这回是皇上命太子爷代为给德妃祝寿的,不能耽搁了云云。
两个人又缠绵不舍了一会儿,太子抬脚走了,临去前却又说什么让小春忍耐,终有二人长相厮守的一天,小春依依不舍地答应了。
园子里安静了起来,我越发地小心呼吸起来,小春不知道在干什么,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就这么过了一会儿,“唉……”“她低低地叹了口气,那种无奈绝望的气息,就是隔着一段距离,我也能感受得到那种僵直,太阳穴突突地跳了两下。
脚步声响起,小春缓缓地离了这里,我却还是一动不动地靠在树后,悄无声息,又过了一会儿,我缓缓地站了起来,咝——腿好麻,我一下子咬住嘴唇,手心也很痛,放开了拳头低下头去看,这才发现方才不知不觉中,攥得太紧,指甲都陷进了肉去,手心留下了一片红痕。
悄悄伸出头看了看,园中寂静一如无人来过,我慢慢地走了出来,嘴里苦得好像吃了肥皂一样,张望了一下四周,依然是红梅绿竹,可这里的空气却隐含了一种难以形容的味道,让我觉得无法呼吸。
我转身向角门那边走去,刚走了两步,想了想,又转身回来,从一个较低矮的树上折了一支开得正艳的红梅下来,小心地拿好,转身大踏步地离开着是非之地,我想我再也不会来这里了。
浑浑噩噩地往长春宫的侧厅走去,没走多远就碰上了几个小太监,见是我,忙得上来请安,我随意地点点头,正想离开,“福晋。
”一个小太监跟上来。
我站住脚:“怎么了?”一开口声音嘶哑无比,那小太监一愣,可见我面色沉郁,又忙得低头说:“方才奴才碰到冬梅姑娘,她说她们那边的房子暂给那些个戏子们用了,怕您过去找她们,让奴才找到您跟您回禀一声儿,免得被那些人吓着了。
”我一顿,一股暖意浮上了心头,冬梅的关心微微抚平了我心里那些因小春而起的疙瘩,刚想笑笑,听到“戏子”两字又不禁然想起了赵凤初,我忍不住又微微皱了眉头:“我知道了,你去吧,告诉冬梅我这就过去娘娘那里。
”我轻轻挥了挥手。
那小太监见我一脸的阴晴不定,哪敢再多留,打了个千儿就去了。
我仔细想了想,回身往翠阁那边走去,虽然现在心里乱得很,可时辰不等人,耽误了贺寿可不是玩的。
边走边忍不住地想,小春的事儿暂且放在一边儿,可那个赵凤初怎么办,看他惶恐惧怕的样子,定然是见到了太子的苟且之事,最要命的是他还碰到了我。
如果他够聪明,自然会只字不提,让这件事儿烂在他肚子里,可如果他不聪明……太子的下场如何暂且不说,那我岂不是也被牵扯了进去,成了知情不报?太子与小春可是名义的母子关系,这种宫闱丑闻,谁牵涉了进去都没有好下场,满人作风本就比较开放,已被某些文人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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