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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岁的任延:“……”美高有“酷”病,不酷的男孩子没有女朋友,崔榕能在他十一岁时就考虑到这么长远,着实很未雨绸缪了。
荧荧手机光照亮安问的脸,他的睫毛又长又密,垂下时,像扇子。
任延等着他打字,像是无聊似的,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碰了碰他的睫毛。
安问条件反射地眨了眨眼,绒绒的睫毛扫过任延指腹,挺痒的。
任延身体哪处连着心里又开始痒了,蹊跷,像烧起一把火。
「你干什么?」安问愕然着。
“摸摸你眼睫毛。
”任延回了句废话。
「让我摸回来。
」任延:“……” 小哑巴原来是不甘示弱的脾气性格。
安问抬起手,任延只能认命地闭上眼。
他的眼窝很深,鼻骨笔挺,整个脸部轮廓立体得像雕塑。
安问只触了一下,便闪电般地缩回了手。
“怎么,能咬你啊?”任延戏谑,“不多摸会儿?”安问不搭理他这茬,装作没听见,在手机上顾左右而言他,生硬地关心道:「你今天有没有受伤?」指跟秦穆扬的对抗。
说实话,秦穆扬虽然结实壮硕,但肌肉含量和身体素质还是比任延在国外碰到的球友要差一点儿,这种对抗强度,更比不上他在自由搏击俱乐部打比赛的一半。
安问仰着头,等着任延的回答,从任延居高临下的角度看,下垂的狗狗眼真的很可爱,眼巴巴的,似乎很紧张。
“有。
”任延莫名其妙撒了个谎。
他不擅长撒谎,心虚地咳嗽了一声。
安问:「啊?伤到肺了?」任延:“……”「那你咳嗽干什么呢?」“不舒服。
”「哪儿不舒服?」任延糊弄他:“不知道。
”希望安问能止步于此,不要再这么好奇了。
安问直接上手摸,「这叫触诊。
」 院长奶奶教他的。
他怀着一本正经的心情,可是打出来怪怪的,好像在随便找理由骗人,而且充满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任延信了,或者说假装信了,“……你摸。
”安问首先摸他的脖子,这是为了确定颈侧淋巴。
任延免去他打字的麻烦,自觉说:“不痛。
”安问便碰了碰他的胸肌。
“也不痛。
”任延声音淡定,揣裤兜里的手捏紧。
安问勤勤恳恳,手指滑到腰腹两侧。
这里装着人的五脏六腑,需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腹肌,斜腹肌,鲨鱼线……他像盲人摸象,明明是隔着校服的,但脑子里却出现清晰的画面,跟任延那天洗澡后没来得及穿衣服的图景渐渐重合。
任延蹙眉,嘶一声。
安问一个激灵,立刻抬头看他,捕捉他的表情。
任延又咳嗽,视线瞥向别处:“好像有点痛,但是不知道在哪里。
”安问:“?”任延喉头咽动:“……不然,你再触、诊一次?”触诊两个字多有字正腔圆,他的心思就有多歪。
安问并没有不耐烦,只是觉得面皮烧得慌。
但任延是为他出头的,他总得帮帮他。
他从胸腔下开始重新摸索,这次比上次更细致,手指微微用力,在任延的肌肉上游走着,一寸一寸。
二十公分的身高差并不能拉开什么实质性的差距,纵然始终低着头,安问还是听到任延的呼吸声,听到他的吞咽的细微响动,以及呼吸里灼热的甜味。
在这样的安静中,不知道是谁的心跳加快。
“够了。
”细细的胳膊被攥住,这场毫不专业的触诊被叫叫停,安问抬起眼,等着任延的下文。
任延嗓音里泛着陌生的哑,像抽了烟,哑了火:“睡一觉就好了。
”安问点点头,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心里无声地说,那好吧。
总觉得还能再帮他“触”一会儿呢。
他重新拿起手机,「下次不用为我出头,我可以自己解决。
」任延挑了挑眉:“怎么解决?”「离他远点,要是他来找我玩,我就不跟他玩。
」老天,这都纯成什么样了!任延冰冷嘲讽:“下次请还是放着我来,谢谢。
”「只是被喜欢了而已,倒也用不着这么大动干戈。
」安问似乎颇有微词。
“什么叫只是被喜欢了而已?他”任延的烦躁戛然而止。
确实,秦穆扬什么也没来得及干,只是在表白墙匿名着说了自己的喜欢,他就挑衅上门把人里子面子都给摔稀碎了。
这不是给安问出头,而像是……而像是动物界的雄性在捍卫领地、争夺雌性。
安问撞了下他的胳膊,让他别发愣,把话说完整。
任延心乱如麻,一低头,就着窗边模糊的月色,他看到安问嫣红丰润的唇瓣。
看着,真的很好亲。
“秦穆扬亲你哪儿了?”他抬起手碰了碰安问的唇角,哑声问。
安问拍开他的手,摇头。
任延复又触上,这一次,指腹微微用力,压着安问的唇角,看着它在自己指下变形。
“是这里吗?”安问扭过头,赌气不想搭理这个听不进话的人。
任延的手指下滑,滑直颈侧,顿了一顿,他将安问的颈侧覆住。
他的脖子细长,从校服的翻领里折出一截,正好被任延轻巧地握在掌心。
“不是嘴巴,那是脖子?还是耳朵?”他低声问,没有愤怒的成份,似乎只是好奇。
目光冷静而探究,只是如果再深入一点,便会发现他深邃的眼眸深处,远不如他表面看上去的那么沉着、游刃有余。
安问只知道摇头了,闭上眼,唇抿得紧紧的,垂在身侧的手紧张地揪着裤腿。
他心里拼命想着,小熊小熊,我害怕。
小熊不能回答他,送他小熊的那个人,正低着头,闻着他的发香。
?第二十三章 “我要换洗发水!”安养真刚迎来宝贝弟弟放学回家,就被他噼里啪啦一通手语给打懵了。
“为什么?”他关切地追问。
他给安问选的洗发水很好啊,是奢牌旗下洗护,又清爽又好用,留香也久,很衬安问的气质。
安问憋红了脸,难以启齿。
任延握着他的颈侧,闻他的发香闻了那么久。
昏暗的室内,风从窗口平行卷过,任延勾起他的手指,高挺的鼻尖若有似无地蹭到了安问的耳廓:“你好香。
”声音沉沉发着哑,末了,又添一句,比刚刚的更低沉:“耳朵好烫。
”安问什么也做不了,什么都忘了做。
他可以抽出手,但没抽,他可以推开他,但没推,只是笔直地站着,认命地紧紧闭着眼,在任延的注视下颤抖着睫毛。
心里亦发颤,一道隐秘的声音软软乖乖:别这样,我还只有十六岁。
虽然任延最终什么也没对他做,闻够了就松开了,但安问颈侧的热度却始终不退,直到回了学校、上了晚自习,也还是灼灼地发着烫。
攥着笔,化学卷上的分子式却忘了个一干二净,安问后知后觉地想,我不为什么不推开他?什么狗屁的「我还只有十六岁」啊!难道十八岁就可以待在原地等着任延对他做什么吗?小哑巴平时看着很好说话,发起火来却很较劲,当下就冲进浴室,把架子上的洗发水护发素统统塞进郑伯怀里,表示送给他了,下次任延再想发疯,就对着郑伯发去吧! 又连夜拉着安养真开车出去买新的。
都十点半了,哪有超市专柜开着?兜兜转转进了一家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店,在里面做贼似得挨个闻了一圈,把一款艾草味的防脱发洗发水往柜台上嘭的一扔,就它了!“现在有活动,买三套送一套。
”收银员滴了一下扫条形码,看着屏幕对他说。
安问扭头回去就又抱了三套。
安养真开盖闻了一下,从小锦衣玉食长大的大少爷就没受过这种委屈,差点一跟头撅过去了。
“我说……年轻人,还是应该有年轻人的样子,”安养真欲言又止:“四套,够你用到十八岁的。
”安问的手语斩钉截铁,眉毛拧着唇抿着:“正好!”第二天是周六,安问答应了卓望道留两个小时陪他切磋数学。
两人早就加上好友了,但卓望道非得在三人小群里艾特安问。
不考上清北不改名:「啥时候?」安问:「都行。
」不考上清北不改名甩过来一地址,「这儿行吗?这儿蛋糕好吃,有阳光玫瑰限定爆浆芝士口味,我特意给你挑的。
」久不冒泡的任延:「?」不考上清北不改名:「没你事儿,学霸高端局。
」过了一会儿,「不考上清北不改名已被群主Andrew踢出群」卓望道直到跟安问见上面儿了还在悲愤控诉任延:“我有说错吗?我们练的是什么卷子?省数学联赛卷!他能凑热闹吗?他连题干都看不懂!他凭什么踢我?暴君!我忍他很久了!”“哦,是吗,”一道声音淡淡地问:“你忍我很久了?”卓望道一个哆嗦,唰地一下扭过头去,跟见鬼了一样惊恐地瞪大了眼:“延延延延哥?”任延穿着一身oversize短袖T,黑色工装及膝短裤,AJ经典红黑色复刻球鞋,单肩挂着书包。
因为两首插在裤兜的缘故,白色衣摆松松垮垮地堆着,整个人看上去是跟穿校服截然不同的酷。
因为过于帅,走进这家咖啡店时,整个空间都好像被他点亮了。
这是安问心里的声音。
卓望道没这个闲心关注任延今天帅不帅,都看了十几年了,他颤抖着心哆嗦着手,唯一关注的问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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