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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惶恐惭愧之极,明早臣便销了病假,回去上值——” 洛信原目光沉沉地盯着她。
梅望舒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硬生生吞回喉咙里,闭上了嘴。
“不说了?换朕说。
梅学士向来是喜欢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
堂堂朝廷重臣,在内皇城里,朕的卧榻之侧,被人袭击受伤。
随便换个人都会跑到朕面前哭诉委屈,请求彻查;到了梅学士这边,呵,就成了不值一提的小事,告假的原因也只说‘病假’。
朕居然是最后一个听说的。
” 洛信原转头吩咐,“邢以宁,过去查一下。
他腿上的所谓皮肉伤究竟如何了。
” 梅望舒顺着众人目光方向望过去,这时才注意到,向来跟随陛下左右的苏怀忠没来,今天站在陛下身后的,居然是周玄玉。
她暗自一惊,若有所思。
邢以宁背着医箱,呵欠连天地站在禁卫人群最后面,被点了名才走出来,站在梅望舒面前,打量几眼,“梅学士,去屋里查验吧。
” 梅望舒无话可说,带人就走。
两人往正屋方向去了几步,嫣然呼吸紧张急促,从人群里走出,“夫君……” 梅望舒也有些不自在,回头招呼她,“嫣然,你随我——” 正说话间,眼角余光无意中扫过庭院中央背手站着的洛信原,注意到帝王此刻的神色,她吃了一惊,剩下的半句话倏然停住了。
洛信原站在原地,冷眼看着嫣然。
他看嫣然的眼神,仿佛站在面前的不是年轻美貌的重臣之妻,而是地沟里见不得光的秽物,瞬间露出了明明白白的、嫌恶之极的神色。
梅望舒心里一沉,立刻阻止嫣然走近。
“天色不早了,你回去厢房歇着。
”她低声嘱咐,“今夜别再出来了。
” 嫣然惶然退下。
邢以宁放下医箱,点亮正屋里外所有的油灯,关上房门。
“躺下吧,梅学士。
把裤管捞起来,让下官看看你的腿伤。
”他叹气道,“看这一天天折腾的。
还能不能让人睡个好觉了。
” 对于这位结识多年的好友,梅望舒心里向来是带着歉意的。
她坐在窗边小榻,把裤腿一圈圈往上挽起。
“真的是皮肉伤而已,家里已经包扎过了,包得有点紧——” 她费力地把裤管往膝盖上挽,但秋冬季节,身上穿得厚实,大腿那道划伤的伤口又长,被嫣然用厚纱布从上往下、密密实实包了许多层,裤管挽了许久,加了绒的窄裤管卡在膝盖处,就是挽不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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