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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想来,他竟觉得,十五岁的楚瑜,当真也是可爱极了。
顾楚生慢慢闭上眼睛。
过了因为喜欢而慌乱的时期,顾楚生冷静下来,便察觉有异。
楚瑜当年对他的感情如此坚定,又怎么会是嫁给卫珺就没了的?不过是她因着卫大夫人的身份,恪守着与他的距离罢了。
而这有时候甚至带了几分恶意的疏离,他左思右想,大概也就是少女对于他的责怪吧。
外面雨声噼里啪啦,他脑海中又是那一年,昆阳官道夜雨,少女红衣染了泥雨,手中提着长剑,独身驾马,奔赴千里而来。
顾楚生以为她还负气,责怪他拒绝私奔一事。
“别怕,”她在马车外含笑,染了雨水的脸上,笑容足以驱开云雨雾霾,看得人心明朗,她瞧着他,目光里全是情谊。
楚瑜没想骗他,便直接道:“不知道。
” “顾楚生,我来送你。
” 他找着机会想同楚瑜说话,便挑了楚瑜公事道:“此次长公主叫我,可是为了告御状一事?” 这一送,就送了他一辈子。
两人一起到了长公主府,下了马车后,顾楚生跟在楚瑜身后半步的距离,同她一起被管家领着往庭院里去。
送他到昆阳,送他从九品县令升迁至金部主事,又一路升作户部尚书,入内阁为大学士,最后,官拜首辅。
顾楚生瞧着楚瑜这冷淡的模样,皱了皱眉,在见到楚瑜一眼不瞧他上马车后,他有些无奈,摇了摇头,便上了后面的马车。
那一路她相伴相随,整整十二年。
说着,她便自己上了自己的马车,晚月上前来,恭恭敬敬请了顾楚生上了后面一辆马车。
他以为他重生回来,是与她重新开始,却终于在这一刻明白。
她心里说不出到底是该厌恶还是该佩服,扫了一眼后匆匆移开目光,甚至没等顾楚生同他打招呼,便径直走过顾楚生,吩咐道:“上车吧。
” ——他回来,只是为了接受这场迟来的审判。
她对于顾楚生如此上道颇感惊异,随后觉得,此人果然是能屈能伸,不怪当年这样讨厌自己,却还能同自己成亲了。
他上辈子欠下她,便要在这辈子,统统还予她。
楚瑜老远就看见了顾楚生,见他如此打扮,不由得愣了愣。
等靠近之后,才发现他身上甚至还带了熏香,腰上搭配了玉佩,这样讲究,对于向来从简的顾楚生来说,怕已是盛装了。
马车摇摇晃晃,她用着别人的口吻,述说着他们二人的平生。
哪怕他内心已苍老下去,早已经不爱那些太过艳丽的东西,却唯独楚瑜喜欢的这一份红,从无拒绝。
“她侍女死时,她苦苦求他,”她声音疲惫:“她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这份感情,他不喜欢她,不愿意对她好,是她强求,直到那时候,她才觉得,她后悔了。
她不该喜欢,也不该强求。
” 可如今他正是少年时候,穿着这样的颜色,再适合不过。
顾楚生听出她声音里的软弱疲惫,他抬起头来,静静看着她。
她死之后,他就爱穿这个颜色,等后来他老去了,也曾在镜子里担忧过,黄泉路上,楚瑜大概是会嫌弃他的长相了。
楚瑜目光里没有他。
顾楚生记得,楚瑜很喜欢他穿红色,以前给他衣柜里备下的衣衫,多是此种颜色,每次他穿的时候,她就总是瞧着他笑,仿佛是怎么看都看不够。
她声音平静,似觉意兴阑珊。
他今日打扮过,特意穿了绛红色的外袍,披了纯白色狐裘,头束金色发冠,腰悬佩玉,往门口一站,便引得许多年轻姑娘停下步子来。
“后来她离开了京城,去到了那男人的家乡,侍奉他父母。
后来婆婆病故,她就一个人留在那里。
也不知是过了多少年,她生了病,想回去见她父亲。
那时候她身边已经没谁了,她一封一封信写给他,直到最后,也没看见她父亲。
” 顾楚生早早就候在门口了。
“顾楚生,”她目光终于看向他,仿若菩萨佛陀,无悲无喜:“你说我作践你,如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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