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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男人的咒骂声里夹杂了惊恐,“哪个王八蛋敢在金陵城里使枪?”边说,边把白鹤眠往角落里拖。
他自然不乐意,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挣扎。
男人嘴里又冒出一通含糊不清的脏话,也不知道摸到了什么,顺手抄起来,对着白鹤眠的后脑勺就是一下。
他抽搐了片刻,颓然瘫倒在了地上。
白鹤眠以为自己要死了。
他眼前走马灯似的过着前十九年的人生,从襁褓中的婴儿,到蹒跚学步的稚童,倏地成了半大的孩子,时光飞速地流逝,很快他看见了惨死的爹娘,花楼里面带嘲讽的阿妈……最后画面定格在一扇缓缓关上的门上。
可能过了一秒,又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他陡然清醒——那是封二爷关上了门,摇着轮椅来到了洞房里。
“封二哥!”白鹤眠从未想过自己会用含着哭腔的嗓音喊封栖松。
但是那一刻,对死亡的恐惧战胜了廉耻心。
封二爷是他唯一可以求助的人了。
* 封老二已经在洋楼里待了十来分钟了。
这是他买给白小少爷的房子,却因为腿伤,统共没来过几回,如今望着乌泱泱抱头蹲在地上的人,封老二握枪的手紧了又紧:“我家小少爷呢?” 他第三次发问,语气里已没有了耐心。
“三爷……您说的是谁啊?”蹲在墙角的阿妈硬着头皮站起来。
封二爷平日里深居简出,他们兄弟三个长得又像,阿妈瞧他腿没毛病,便当他是封家的老三。
“可是你那位刚过门的男嫂子?”阿妈堆了满脸的笑意,细长的眼皮子耷拉着,自作聪明地劝说,“不是我说……三爷,就算您跟白少爷有过婚约,如今他也嫁给了二爷。
木已成舟,你再这么关心他,不是不知避讳吗?” 阿妈以为大宅大户的人家最在乎名声,便故意往龌龊了说。
哪知封二爷猛地抬起了头,他没戴眼镜,锋利的目光直直地割在阿妈身上,宛若实质。
阿妈浑身一个哆嗦:“三爷……” “你是在骂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封二爷意味深长地笑。
他冒雨而来,浑身湿透,坐在沙发上,身下洇出大片暗灰色的水痕。
按理说任谁以这样的形象出现在外人面前,都该狼狈至极,可封二爷的气势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
他对着屋顶放了一枪,然后在惊叫声里,面无表情地重复:“我家小少爷呢?” 满地都是灯泡的碎片,封二爷已经把客厅顶上的水晶吊灯打得摇摇欲坠了,灯下的人面色惶恐,有胆小的直接哭出了声。
“阿妈……阿妈!”同样蹲在墙角的门房面色青灰,实在憋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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