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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长空,他的人,最少飞高三丈。
武三爷旋即从地上跃起身子。
他的面上已没有笑容,冷冷地盯着老蛔虫半空摔下,冷冷地道:“那一拳不能使你闭上嘴巴,这一脚总该可以的了。
” 老蛔虫烂泥一样摔在地上,动也不动,吭也不吭一声。
武三爷那一脚非独已可以要他闭嘴,连那半条人命都蹬掉。
那一脚也正就蹬在他的命根子之上。
武三爷却似乎当他还活着,又道:“做到第十年少林和尚,我已经懂得分心二用,以你经验的老到,怎么竟会看不出我一面跟你说笑,一面已准备给你一脚?” 死人又岂会回答?老蛔虫人已死了,一双眼仍睁得老大,像死得并不甘心。
他经验老到,武三爷却是城府深沉。
这条老蛔虫并未能进入武三爷深沉的城府之中。
在武三爷的老谋深算之下,终于给那一拳那一脚打散了。
武三爷就只说了那些话,倏地一纵身,跃上巷子旁边的一间屋子。
一个赤裸的尸体连随给他从瓦面踢下,居然正好落在木头车载着的尸体之上。
随后是一团衣服,一顶竹笠,一件蓑衣,都是他换下来的东西。
他并没有换回原来那一身装束,跳回地上后脚一挑,亦将老蛔虫的尸体挑到那些尸体的上面,再将那些衣服往上面一盖,竟就推着那一辆车子穿过长街,转入那边的一条巷子。
那并不是去乱葬岗的道路,他要将这一车尸体推到什么地方去? 长夜已尽,晓露凄迷。
辘辘车声去远后,天地间又是一片静寂。
清晨。
在妓院来说,清晨简直就等于深夜,偌大的一个鹦鹉楼似乎只有一个人起来。
这个人其实根本没有睡觉。
他出来的地方也不是他自己的房间。
没有门,漆黑的门户早已碎裂地上。
这个房间当然就是宋妈妈的那间魔室。
现在从魔室出来的这个人当然就是王风。
除了这个不怕死的小子,有谁还有这个胆量? 王风的面色并不好,本已死灰的脸庞更添上一抹惊悸。
他扶着楼外的栏杆,一副要呕吐的样子,却没有呕吐出来,这连他都觉得奇怪。
魔室又有了灯光。
王风燃起的灯光。
借着那灯光,王风已将整间魔室仔细地搜查一遍。
一针穿透三只蝙蝠,零落的尸体……妖异的恶臭,刺鼻的血腥,碎裂的第十三只血奴,粪便、尿液、脓血、月经、眼泪混合面粉做成的魔饼…… 魔室中所有的东西都无不透着恐怖。
他简直就像是走在地狱中。
找遍了整个地方,甚至连九子鬼母的雕像他都已倒转,却并无发现。
他退了出去。
院子里朝雾迷蒙,凋落的花木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不知何时雨又已落下。
如丝的细雨,秋风中飘飞。
秋风秋雨愁杀人。
这种天气里最好就是睡觉。
王风伸了个懒腰,转过身,走向血奴的房间。
里面有三丈宽的大床,舒适的大床,就不知他敢不敢睡下去。
棺材仍在那边墙下,空棺材,僵尸仍没有回窝。
王风走过去,看一眼又走回来,将门窗掩上,然后一纵身跳到那张床上。
他居然就在那张床上睡觉。
门被敲开的时候,已又是正午。
敲门的是两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送来了饭菜。
她们看见房中只有王风一个人,都觉得非常奇怪,却都没有问。
在妓院里混日子的人大都识相。
她们放下饭菜,将门掩上,赶紧离开。
王风当然不会叫她们把饭菜带走,他饿得已要发疯。
他张开喉咙,简直就像是将饭菜倒下去。
这顿饭下肚,他又是精力充沛,很想到外面走动一下。
他过去,拉开门,一只手霍地从外面伸入,几乎落在他的肚子上。
纤纤素手,食中两指勾起。
血奴要挖人眼珠之时,手就是那个样子。
这只手的主人却不是血奴,是另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王风只是一怔,小姑娘差点没给他吓死。
她刚要叩门,门突然打开,眼前出现了恶鬼一样的一个人,不吃惊才怪。
王风一身泥污,披头散发,面色死人似的,也的确像个恶鬼。
他似乎知道小姑娘为什么一面惊怕之色,展开那笑脸,温声道:“你找谁?” 小姑娘喘一口气,拍拍胸口道:“你原来是一个人。
” 王风道:“所以你不必惊慌。
” 小姑娘的面色仍未恢复正常,颤声道:“王风也就是你?” 王风笑道:“如假包换。
” 小姑娘不禁亦“扑哧”一笑,道:“有人叫我来找你。
” 王风道:“谁?” 小姑娘道:“甘老头。
” 王风一愕道:“甘老头又是什么人?” 小姑娘诧声道:“是个铁匠,你不认识他?” 王风道:“不认识。
” 小姑娘道:“这可就怪了!” 王风道:“有什么奇怪?” 小姑娘道:“方才他拿来一包东西,叫我交给你,说是你叫他打造的。
” 王风一愕,忽然道:“我的确有东西拜托一个朋友找个铁匠打造,莫非他将那件事交给甘老头了?” 小姑娘道:“我们这里只有甘老头一个铁匠。
” 王风恍然道:“哦?大概他又在忙着,索性叫甘老头直接拿来给我,东西在哪里?” 东西就在小姑娘手上。
是一个扁平的小铁盒,开口焊上小小的焊药。
王风接在手中,转回房内。
小姑娘也没有再说什么,自行离开。
王风一转身,面色就由恍然变作愕然。
他在这里根本没有朋友,也并没有什么东西需要找铁匠打造,只是不想那个小姑娘再起疑心。
这个铁盒子显然是送给他的。
他绝不相信鹦鹉楼这里还有第二个王风。
到底是别人的主意还是甘老头自己的主意?盒子里装的又是什么东西? 他拿起盒子摇了摇。
“叮当”的一声从盒子里传出。
他想想,将盒子放在桌上放下,抽出腰间的短剑,挑开盒口的焊药,然后将开口对着墙壁扳开,那即使盒子里还藏有毒药暗器,亦不会射在他的身上。
盒子里并没有毒药暗器,只有大小两柄青铜钥匙,放在一团棉花之上。
钥匙上结着铜锈,无论怎样看来都不是新近打造。
王风傻了眼。
这又是什么意思? 他拿起钥匙,取出棉花,盒底下赫然放着一张白纸。
那是一张地图,简简单单画着一个庄院。
墨画的地图,上面却有两个大红色交叉,一个在围墙旁边,一个却是在一座小楼之上,旁边还有两个字——血奴。
这莫非是血奴着人送来的东西? 地图上的庄院也许就是李大娘的庄院,那座小楼也许就是血奴居住的地方。
两个红色的交叉,也许就是两柄匙孔的所在。
血奴是要他到那里去找她? 王风现在难以相信。
到了那里并不难见到李大娘。
为了阻止他见到李大娘,血奴已两次要挖掉他的眼珠,方才的一次还加上一脚。
如果不是血奴又是谁? 王风决定走一趟。
“李大娘的庄院在哪里?” “不知道。
” 王风在街上问了十多二十个人,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
李大娘的庄院在这个地方竟不如鹦鹉楼惹人注目? 王风不相信。
转过一个弯,他再问。
这一次,他是问一个小孩子。
初生之犊不畏虎,那个小孩子甚至将他带到庄院的门前。
这个庄院赫然就是那张纸上描画的庄院。
漆黑的大门紧闭,两边是三丈高墙,墙上倒插着锋刀。
门外没有人,门里亦听不到任何的声响,整个庄院沉浸在一种莫名的神秘阴森之中。
王风没有在庄院门前逗留,他绕着庄院一路走去。
庄院占地极广,完全独立,周围并没有接连房屋,树都没有一棵,却横跨一条溪流。
溪流之上亦是高墙,出入口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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