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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2/5)

uo 眼看又要吵，我赶紧做和事佬：&ldquo妈，这件事，您做得不太妥当。

如意这么大了，你应该尊重她的选择，不要每次都强迫她按照你的意愿行事。

&rdquo &ldquo滚滚滚!她要听我的，能有今天?我就是太惯着你们，才导致今天这局面，还尊重?!真要由她去，不把天捅了?我想要知道你们的近况，不用见面，更不用打电话，直接打开电视看法制频道，《今日说法》《道德观察》一定有你们靓丽的身影。

&rdquo 每每和我妈无法沟通时，我都在想一位心理学家说的话：父母对孩子最好的贡献，是无条件地爱，让他成为他国土上的王，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并不是事无巨细全盘控制，成为父母的奴隶，过上你想让他过的生活啊! 我暗暗握拳，将来我有了孩子，绝不会这样。

我爸还是很乐观，虽然这乐观有点盲目。

&ldquo我倒不觉得是坏事，如意就是被你管得太多，事事反着来。

要是最开始让她自己处理，也许还能理智些。

她本来就结婚，二十多和三十多岁爱上的人不可能一样。

顺其自然，来什么便是什么吧，大不了孩子我们养，&rdquo说完他大手一挥，&ldquo走，回家。

&rdquo 我妈哪肯干，扯着他的袖子：&ldquo我说老濮，你什么意思?孩子你养?你是千年老王八，能活一千岁?扯着一个拖油瓶你知道再婚多难吗?哦，你的意思是如意能有今天，全都是我害的?今天说什么你都得把话说清楚了。

我把她俩拉扯这么大我容易吗，你就会说风凉话。

&rdquo 我妈的眼圈发红，情绪一上来，眼泪说掉就掉。

&ldquo这天底下，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自私、懒惰又心胸狭窄。

生你的时候，大冬天的，你爸端刺骨的凉水给我洗手&hellip&hellip到现在我这手天阴就疼&hellip&hellip&rdquo &ldquo得了，&rdquo我爸拉着她&ldquo都是我不对，我给你赔礼道歉，跪下行不?当着孩子的面，别扯老历史。

&rdquo 俩人拉拉扯扯，总算走了。

常觉得我爸很像《傲慢与偏见》里的班纳特先生，个性十足偶尔又风趣幽默，时不时捉弄、讽刺人。

不同的是，他比班纳特更有耐心，偶尔大智慧闪现，愿意拿出些时间哄哄自己那可气可恨又可爱的蠢老婆。

赶上心情好，他还擅长在跟女人吵架时，在火山爆发前及时、主动地包揽所有错误，第一时间灭火，哪怕自己一点错也无。

&ldquo很简单!&rdquo十六岁那年夏天，对我爸动辄包揽所有责任的&ldquo男子汉大丈夫&rdquo行为忍无可忍，我和如意合伙把他堵在书房，他曾经用了一个很形象的比喻：&ldquo一截燃着的烟头扔在森林里，在它燃着的刹那，轻轻一脚就能踩死而如果迟迟没有下脚，整个森林燃起熊熊烈火，要启动多少火警和消防车才能扑灭呢?最重要的是，劳民伤财、伤及无辜就十分不好了。

&rdquo 他得意地扇着扇子：&ldquo跟女人置气，错，在不在你，都没好果子吃。

有这个时间，干点啥不好。

&rdquo 所以从小到大，任何时候他在我妈面前&ldquo错错错，都是我的错&rdquo，我俩都面不改色。

可惜很多男人并不懂得这个道理。

更可惜的是，如果我妈知道她今天所做的一切，让如意和她付出了那样惨重的代价，她一定不会如此选择吧。

很可惜，世界上最悲伤的词语，正是&hellip&hellip&ldquo很可惜&rdquo。

＊3＊ 挂了&ldquo休息&rdquo牌，将小本子放在信封里，搁在柜台抽屉里，如果湛澈过来拿的话，直接从门缝里递，省得尴尬。

拧开冰好的自制黄桃罐头，再找部韩剧，总算治愈一些。

吃完再去看如意吧。

没嚼几口，忽听有人砸门。

力度很大，像是要把店拆了。

透过橱窗玻璃，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正双手拍打着店门，气急败坏地。

旁边站了一位满头银发、身材微胖的老太太，拉着他的胳膊，似在苦苦哀求。

我一向胆小，每每看到电视剧中遇到类似情况，主人公总是会打开门探个究竟，每每遭遇恶意，想报警为时已晚。

我才不。

果断迅速打了110，对方承诺会在五分钟内出警，这才小心翼翼走过去，隔着紧锁的铁门，大声喝道：&ldquo你要干什么?&rdquo 他被我吓了一跳，愣了几秒，大喊：&ldquo开门!&rdquo 我故意摆出一副安闲自在的表情，不紧不慢地回他：&ldquo就不。

你有什么事就在这儿说。

&rdquo 旁边的老太太说：&ldquo姑娘你别怕，我们不是坏人。

&rdquo 哈，都这样砸我的门了，还说自己不是坏人。

你要是坏人，还不得用导弹轰我啊。

姜真是老的辣，我笑笑：&ldquo是吗，阿姨，你们到底有什么事?是不是找错人了?婆媳矛盾?我们这没聘请员工，您媳妇肯定没在这里。

还是怀疑媳妇有外遇?我们这儿也没男员工啊。

&rdquo &ldquo你这姑娘，嘴巴也忒毒了。

儿子，听妈的，赶紧回去。

也不怪人家，我说了是我没经住忽悠&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xxx&hellip&hellip&rdquo男人被我澈怒，脏话跟工厂排出的污水，滔滔而急促。

要是刚工作的小丫头，一准被骂得泪流满面，不想吃饭。

我只当他自己在哼歌，重新坐回沙发上，等警察来。

可是突然我听到如意的声音。

&ldquo你们&hellip&hellip有什么事吗?&rdquo &ldquo你是谁，老板吗?&rdquo &ldquo算是吧&hellip&hellip&rdquo 啊啊啊，如意。

我赶紧跑过去开门，可为时已晚，那男人迅速扬起巴掌举到空中，冲着如意的脸上掴去。

可怜如意拖着笨重的身体，又不明白状况，连躲闪都没来得及，被打了个正着。

后脑勺突突地跳，如意脸上清晰的五指印让我发狂，随手抡起收银台旁的高脚凳，&ldquo敢打如意!你敢打如意?&rdquo 那男人被我的样子吓坏了，慢慢往后退着，结结巴巴地说：&ldquo你你你，你把板凳放下!说你呢，赶紧放下&hellip&hellip否则&hellip&hellip否，否则，我向消费者协会投&hellip&hellip投诉你!你们不但忽悠老年人买不适合她们的衣服穿，居然&hellip&hellip居然还行凶打人!&rdquo 衣服? 目光一瞥，才发现那男人手上正托着一件绿色的长袍，今年早春的最新款，巫婆系列。

之前见他砸门砸得厉害，没细看。

正是我妈之前卖给老太太的巫婆装。

这货猜测我不敢动手，此刻把长袍展开，强行套在老太太身上，一个圆滚滚的桶霎时出现。

惨不忍睹。

他站在圆桶旁边，嫌看热闹的人少，张大嗓门喊着：&ldquo哎，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看无良商家强卖乱七八糟的衣服给老太太，赚黑心钱，乱忽悠!大家都来看看啊!&rdquo 陆续有人停下围观。

看样子，老太太买的新衣遭到了儿子的强烈反对，他甚至不惜亲自拉着老人找我们强硬解决。

我惭愧的表情被他捕捉到，更觉占了上风，吼道：&ldquo你他妈的还不把凳子放下?&rdquo 这话提醒了我。

如意也被吓坏，走过来拉着我，&ldquo姐，快放下，没事，我没事。

&rdquo 瞄准那男人的脑袋，使出全身的力气使劲抡过去，只可惜对方往后退了两步，高脚凳砸中他的肩膀，反弹后斜着滚下。

警笛大作，110来了。

我护着如意进店，锁好门，叮嘱她，不论发生什么都别出来。

往回走时，男人冲上来举手便打，嘴里仍然不干不净的：&ldquo不要脸的&hellip&hellip&rdquo被老太太拉住。

洪喜店的几个店员也发现情况不对，怎么可能让我吃亏?&ldquo禽兽哥&rdquo早就带着他们跑过来假装拉架，实则控制住男人的身体，一步也靠近不得。

剑拔弩张之际，警车里下来一个四十多岁的民警，十分和蔼。

&ldquo濮如心是哪位?&rdquo &ldquo您好您好，是我。

&rdquo 我正欲上前，那男人突然&ldquo哎哟哎哟&rdquo大叫：&ldquo警察同志，您可得好好管管这个疯婊子，您要是晚来几步，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您看看这凳子，她提起来就往我身上砸啊&hellip&hellip这是要当街杀人，必须到派出所说道说道去。

&rdquo 哪用得着我说话，自有&ldquo禽兽哥&rdquo和其他店员争先恐后，抢着为我辩护。

&ldquo是他先砸门想抢劫如心姐的服装店，接着又打孕妇!&rdquo &ldquo如心姐手无缚鸡之力，哪里提得起高脚凳，纯粹胡说八道。

&rdquo &ldquo他恶人先告状，看他就是个小流氓。

&rdquo &ldquo你骂谁婊子?你才是婊子生的婊子养的，所以干出这么婊子的事。

&rdquo &hellip&hellip 老太太看着大家全站我们这一边，本就急得团团转，此时又听到这么一句，几乎背过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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