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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国正反应过来,白色的身影已经飞快跑进了车海。
这个路段周围都是荒山,凌晨气温更低,瑟瑟西风一吹,能吹进人的骨头里。
温以宁沿着应急车道一路狂跑,但还是有不守交规的车辆占用应急道,车速快,鸣笛响,大晚上的视线又不好,好几次都是擦着她的身体危险绕过去的。
温以宁跑到后面实在没力气了,脚下一崴踩虚了一个坑洼,直接摔在了地上。
脚腕疼得厉害也顾不上,大冬天的愣是跑湿了打底的薄衫。
从两个服务区之间的天桥过去,终于与老余会和。
老余见着人的时候惊了一跳,“温小姐,你,你没事儿?” 她白色的羽绒服摔了一身黑漆漆的泥,裤子的膝盖也磨破了,模样着实狼狈。
温以宁钻进车里,“没关系,余师傅,麻烦您开车。
” 老余自然不敢耽误,他继续往前开了五公里,从最近的高速口下去后走国道,绕开堵车的那一段路后再重新走的沪昆高速。
宾利的车速飙到了一百七,像一头黑夜飞驰的巨兽,带着一车惴惴心事离上海越来越近。
凌晨四点,手术已经进行了整整三个小时。
老爷子年事已高,身子骨虽硬健,但心脏早些年做过搭桥,也经不住这样的熬夜。
唐家小辈劝了他很多次先回家休息,但老爷子都不答应。
七十多岁的人了,就坐在手术室外背脊挺得笔直。
柯礼吩咐家里的保姆做了点吃的,差人送了过来。
热腾腾的米粥用保温壶热着,他端了一份给景安阳,低声劝着“您守了一晚上,当心身子。
” 景安阳悲从中来,摇了摇头。
柯礼的手机适时响起,景安阳猛地抬起头,目光藏不住的希冀。
柯礼见着名字,立刻往外走,边走边接“到了是吗,好,门口等着,我来接你。
” 温以宁是风雪夜归人。
她一出现,唐家人都望了过来,老爷子还是那副端正严肃的脸面,只微微颔首算是会面。
唐父迎上前,十分愧疚的道了歉,“温小姐,辛苦。
” 柯礼轻声告诉“唐总父亲。
” 温以宁扯了扯嘴角,“伯父。
”她目光转到景安阳身上,有那么一刻的退缩,但顾着礼貌,还是主动开口,小声喊了句“伯母。
” 景安阳心情虽复杂,但这一刻也顾不上长辈身份,别过头,就这么落了泪。
温以宁紧着心,那一扇紧闭的手术门她压根不敢看。
柯礼带她到一旁的长凳上休息。
长长的走廊上,死一般的压抑静寂。
直到几分钟后,跟在景安阳身边的周姨走过来,温声慈语地说“温小姐,你腿伤了,我带你去看看医生。
” 周姨这一举动,显然是景安阳的授意。
温以宁一出现她就看到了姑娘膝盖上破了的裤子,外头已经渗了不少鲜红的血迹。
温以宁走路的姿势也不太对,她脚腕扭着了,一路过来没处理,沾着地儿疼,但疼不过心,便也这么麻木的承受着。
温以宁和周姨第一次见,柯礼怕她不自在,便自己陪她去了。
这么细心的一个男人方才竟也没留意,可见心里头装了多大的事儿。
医生给温以宁的脚腕照了个片子,伤了筋骨,因为没有及时处理,所以肿胀的厉害。
柯礼自知有愧,心里也是一团乱,低声说“以宁,抱歉。
” 温以宁低着头,疼么?一点都感觉不到。
她维持着这个姿势很久,那种彻骨的压抑在空气中弥漫,把她的感官缠得死死,连气都透不过来。
半晌,她哑着声音问“会死吗?” 柯礼怔了怔,她说得太平静了,语气薄的像是一张纸。
这个“死”字也触动了情绪的开关,撕开了数月来的所有安宁假象。
若不是深深爱着,谁又愿意承受这些悲欢离合。
温以宁忍不住了,掩面开始痛哭,她哭得声嘶力竭,眼泪一泼一泼的往外涌,抽泣的连字都说不囫囵,“我离开他,是不想他和家里闹得太僵,我离开他,是因为知道他不止是我一个人的唐其琛,我离开他,是不想他为难……可还是让他为难了。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应该好好照顾他的,生老病死,我都认了……他要是好起来,我再追他一次,这一次我再也不放手了。
” 温以宁崩溃失声,鼻子眼泪糊的满脸都是。
柯礼安静的听着,最后把头别向一侧,心里跟着一块难受起来。
而换药室的门口,景安阳站了很久,她听到了温以宁的话之后,像是一夜之间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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