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灿地惹眼,象在提醒每一个人,今晚是战枫与刀冽香的洞房花烛夜。
可是,却没有欢闹声。
只有安静的风。
深秋的夜,象冬日一般寒冷。
月光很亮。
照在那一大片暗红的枫林中。
如歌累极了,她倚着枫树,累得似乎都睁不开眼睛。
她的身子慢慢滑落,跌坐在落满枫叶的地上。
月光下,她的脸色有些苍白。
额角沁出细碎的汗珠。
莹衣的鲜血浸染了她的衣裳,一片暗暗的褐色,似乎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依然缭绕在她周围。
她累极了。
不想回去了。
就在这枫林里,她想静静睡一觉。
枫林中,有虫鸣,似乎还有萤火虫,微弱的光芒若隐若现。
如歌静静睡去。
红裳在寒冽的夜里显得分外单薄…… 好冷…… 她瑟缩着渐渐抱紧身子,眉头皱了起来。
一团晶莹的光,盈盈地,漫漫地,自她怀中流淌出来…… 若仔细看去…… 光仿佛来自她怀中的一朵冰花…… 光如天山的雪…… 映着春日的暖阳…… 光芒渐渐盛了…… 将沉睡的她温暖暖地裹起来…… 她的唇边有了浅浅的笑。
睡梦里,她可以回到无忧的往昔。
枫林中。
如歌在做一个温暖的梦。
荷塘边。
战枫眼底一片寒冷的冰河。
那已经不能再叫做荷塘了。
没有荷花。
没有荷叶。
也没有了水。
荒芜的荷塘边。
战枫一身深蓝的布衣,右手边放着他的刀。
他望着那片荷塘,不晓得在想些什么,幽蓝的卷发微微飞扬。
忽然,他笑了笑。
一抹亮蓝点亮了他孤冷的眼神。
…… 那个夏日,就在这个荷花塘。
满池碧叶。
满池粉红的荷花。
突然间,他和她全都羞涩得不晓得手脚该往何处放,涨红的面颊似乎可以将湛蓝的天空映红。
她的红衣鲜艳,被他拥在怀中,紧张紊乱的呼吸在他耳边响起。
她很紧张。
其实,他也很紧张。
不知道她有没有发现。
心脏跳得好似要蹦出喉咙! 忘记了那时她在他怀里有多久。
只记得,他像孩子般奢望,就让时光死掉,就让这一刻永远永远停下来。
…… 枫林中。
如歌忽然被什么惊扰了,身子一颤,温暖的梦顿时碎了。
冰花的光辉消失在她衣襟中。
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她睁开眼睛,没来得及去回味自己究竟梦到了什么,就看到了枫林外荷塘边那个深蓝的背影。
亮亮的月光,将长长的影子投在荒芜的荷塘里。
孤冷的背脊。
深蓝的布衣。
战枫。
和他的刀。
他背对着她。
她不知道他在那里有多久了。
她醒了吗? 战枫满是刀茧的掌心,忽然涌出一股潮热。
如歌站起来,红叶“簌簌”自她衣裳飘落。
她想静静地离开,装做没有看到他。
然而,天际那弯皎洁的月亮,和他透着寒意的背影,忽然令她开口道: “你不应该在这里。
” 战枫没有回头。
等了一会儿,正当她以为他不会回答了,却听到他低沉的声音: “荷塘是你命人填的。
” “是。
” “为什么将它填起来?” 他在荷塘边,她在枫林中,月光淡淡照着他和她。
“今晚是你的洞房夜。
” 她的声音像月光一样淡。
“你怕我吗?” 战枫忽然转过头,凝视她,眼底掠过一抹幽暗。
“刀姑娘在等你。
” 他冷笑起来:“居然变得如此胆怯。
是否怕接近我,便再不能从我身边走开。
” 如歌惊怔,然后,她道: “不用激我,若想让我陪你,直说就是。
” 战枫瞳孔紧缩,半晌,他道: “你走吧。
” 依然是倔强的战枫。
那个战枫,她曾经多么的熟悉…… 如此的夜色,暗红的枫林,荒芜的荷塘,许多她想要忘记的事情,又淡淡浮上了心头。
她坐到他的身边。
望着那个填满了土的荷塘,她的心也像被堵了起来。
“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是什么,让她熟悉眷恋的战枫消失了;是什么,让他变得像恶魔一样冷酷。
他沉默。
“天命”在月光下隐隐发光。
“为了权势吗?”她问,“如果为了权势,你可以娶我,不必用莹衣将我逼走。
” 他依然沉默。
“为什么会娶刀冽香?什么是烈火山庄无法给你的,而必须要通过天下无刀城?” 她继续追问。
“难道……你在恨我爹……” 他身子一震,眼中迸出厉芒! “你说什么?!” “你恨我爹,对不对?”她苦笑,“自从两年前,你望着爹的眼神就有些古怪。
” “我没有。
” 他的话语中透出寒意。
她笑一笑:“没有就好。
” 月光如水。
如歌的笑容渐渐敛起来。
“那么,战枫,请告诉我,你为何会变成一个魔鬼。
” 她的话象寒冬的飞雪将战枫的身子冻凝起来! “能够将一个九岁孩子的脖颈捏碎,能够将刀刺入怀着自己骨肉的女子腹中,你是一个怎样残忍的人。
” 她凝视他。
一直望进他的眼底。
“我的骨肉?” 战枫忽然嘲弄地笑。
她皱眉:“怎么,哪里不对?” “这世上,永远不会有我的骨肉。
魔鬼,只需要一个就足够了。
” 她听得疑惑。
战枫站起来,手中握着他的刀。
月光洒在他深蓝的衣上,幽黑发蓝的卷发淡淡飞扬,他右耳的蓝宝石闪出诡异的暗光。
他的眼睛突然湛蓝如大海: “如果有一天,我真正变成魔鬼,你会杀了我吗?” 风,彻骨的冷。
如歌一袭红裳,满树枫叶在身后摇唱,她的面容晶莹,嘴唇抿着,眼中似有火焰在燃烧。
“会。
” 我会杀了你。
声音仿佛是自如歌体内透出来的,有种绝情的味道。
这声音令如歌亦是一惊,她没有想到自己会说得那样冷静。
战枫仿佛笑了笑。
然后,他离开了荷塘。
荒芜的荷塘。
在荷塘里,埋着一双没有染过尘埃的鞋。
那双鞋白底蓝面,用的是麻线,针脚很密,不十分工整,却来来回回缝了两趟。
翌日。
“哇!小姐将会是烈火山庄的庄主?!”蝶衣惊奇地睁大眼睛。
薰衣细心地为如歌梳妆,答道: “庄主是这样宣布的。
” 蝶衣困惑地说道:“可是,以前大家都以为枫少爷会继承烈火山庄的……而且,小姐也没有什么经验,会不会有问题啊……” 薰衣浅笑:“你不相信小姐的能力吗?” 蝶衣涨红了脸:“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如歌对着铜镜,笑道:“或许爹只是开玩笑的。
” 薰衣温柔地梳理如歌的长发,小心地不揪痛她的发丝,低声道:“庄主从未在众人面前开过玩笑。
” 如歌一怔。
“你是说,爹是认真的?” “庄主特意在江湖群豪面前宣布,应该是十分认真的。
”薰衣道。
“那你说,庄主为什么不选择枫少爷呢?”蝶衣挠头,“枫少爷都牺牲了自己同天下无刀城联姻,为什么……” “只有小姐,才是庄主的骨肉。
” 薰衣将如歌的长发挽起来,挽成一个清爽的发式。
如歌心里暗惊,她忽然觉得薰衣的口吻中带有一些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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