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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了这么久产生了警惕。
他派人前往白汀山探查究竟,但那些密探却一个都没有回来。
“唐予。
”祁临澈翻看着燕拂衣的情报,眼神渐冷,“昔年江湖第一智者棋老的弟子,被楼三视如己出,还得了远山侯的庇佑……哼。
” “是那个‘一子乾坤定,众皆汗湿襟’的棋老?”林瑜璟回想道,“棋老曾经广收门徒,唐予莫非是其中之一?” “之一?我看是‘唯一’才对。
”祁临澈合上了书简,冷声道,“棋老金盆洗手后成了世家的客卿,几年前又公然在江湖上广收门徒,但这不过是为了混淆他人视听。
他‘受邀担任远山侯世子的师长’,应当是为了能让弟子能在侯门无忧无虑地打下牢靠的基础,又能得了远山侯的友谊。
而让他如此煞费苦心的,除了燕川那不知所踪的小儿,还能有谁?” “谋定而后动。
”林瑜璟垂眸,“蛰伏十年,羽翼已丰。
” “不错,这是阳谋。
”祁临澈拂袖,“他在江湖上布下无数暗棋,又给燕家小儿在朝廷上找了个再牢固不过的靠山。
远山侯淡情寡欲,不在乎江湖与朝廷之争,定然会偏帮唐予;而我们却碍于权势,不得不顾及远山侯的立场,行事难免受缚。
想来,当年我给百晓生设了瓮中局、创立了天藏楼,那老狐狸管中窥豹,知晓了我的野心,故而为我培养出了‘天敌’。
” 创立天藏楼是祁临澈整治江湖的第一步,因为要执掌局势,情报是重中之重。
可惜他当年的手段还太稚嫩,暴露了自己对江湖的敌意,这才引来了棋老的注意。
话虽如此,但祁临澈不认为一个黄口小儿可以轻易动摇他这些年打下来的根基。
“但到底还是棋差一着,除非出现第二个燕川,否则大局已定。
” 祁临澈如此笃定地道。
如果灵猫在场,它恐怕会一脸汗颜地奉劝祁临澈事不要做得太绝,话不要说得太满。
从古至今无数反角前赴后继地死在沙滩上,大多都是因为这份笃定的傲慢。
望凝青曾经也是如此,然后在容华公主那一世中被气运之子教会了如何做人。
人毕竟不是神。
灵猫知道燕拂衣在白汀山中待的两个月里都在做什么,但是它不准备告诉祁临澈、甚至是望凝青知晓。
——燕拂衣用了两个月的时间,在燕川的指导下悟出了属于自己的“望月剑”。
气运之子到底是气运之子,总能遇见别人苦求一生都不可得的机缘,顿悟也只在一瞬之间。
在燕拂衣顿悟之前,江湖第一人是独步天下的云出岫,但在燕拂衣顿悟之后,气运之子就拥有了与云出岫在剑道上一较高下的实力,最终以一剑之差令白衣剑仙殒命。
这听起来似乎有些荒谬,但实则不然。
燕拂衣从小就拥有最好的资源、最好的师长。
那些人为他谋划了一切,让他在童年时得以跟远山侯世子高行远同席而坐,高行远学什么,他便学什么。
这么多年过去了,燕拂衣打熬的根骨以及剑术的基础并不比他人逊色,厚积薄发之下,才有了如今的“一步登天”。
而在灵猫看来,燕拂衣这样的人其实和晗光仙君一样,都是红尘百载也难得一见的妙人。
他意志坚定,本心不移,既不是纯黑,也不是纯白。
不为他人施加于自己的苦难而动摇,不因自己经历的坎坷和磨难而改变。
没有因为母亲的死和父亲的过错而怨天尤人,也没有因为身边至亲之人离他而去而自哀自怨。
他竭尽全力地去做每一件事,纵使结局并不完满,他也从未怨天尤人。
既不随波逐流,也不让风霜苍颜白发。
对于灵猫而言,燕拂衣在某种程度上也是适合修道的人,就像晗光仙君一样,任由时光岁月大河洋流的淘洗,本质依旧纯澈而清。
“怎么说呢,希望祁临澈不要败得太惨。
”灵猫用后腿蹬了蹬自己的耳朵,软绵绵地呵了一口气,“毕竟我很中意他对尊上的情愫呢。
” 灵猫毛绒绒的猫脸上露出了餍足的笑意。
没过多久,“燕川”重出江湖的消息一夜之间传遍了五湖四海。
有人亲眼看见鬓发微白的燕川背着剑踏入了望月门的山门,每个“亲眼看见”的人都说得有鼻子有眼。
一开始还有人质疑“燕川”的身份,但这些质疑在“燕川”一剑击败前来挑衅的大罗手华飞客之后便再没有人提起。
要知道,华飞客是燕川的同辈,此人当年一直都不满于燕川江湖第一人的身份,不甘心自己屈居第二,能打败华飞客,除了燕川还有何人? 十年,旧音未去,新潮未起,江湖上空回荡的传奇还未销声匿迹。
燕川振臂一呼,依旧有万众相应。
“燕川”重出江湖后,只做了三件事。
其一,燕川公布了当年苏家长媳白伊人早已香消玉殒的消息,用妖女的鲜血洗刷了那迷垢在往事中的污迹。
其二,燕川公布了苏家《先天纳星移斗大法》的内容以及弊病,并在十数名江湖名宿的见证下将这本功法丢入了窑炉,立誓日后修炼此种心法形同魔道,人人得而诛之。
因为这功法的确能将功力一代代地传承下去,但这功法的根基本身就不干净,第一个修炼功法的人必须蚕食许多人的内力,将之储于自己的丹田内府中和消化,方可传承给下一人。
代价就是许多人的死,第一个修炼功法的人也必定疯魔,在无尽的痛苦中终了余生。
其三,燕川以剑仙云出岫作为例子,布告天下“望月剑法”的核心是悟性而非剑诀,想要参悟这种剑道至理,本身必须做到剑气外放的境界。
他们苦苦追求的“剑谱”根本就不存在,只是有人想利用人心的贪欲,借此搅乱江湖而已。
“燕川”没有点名是谁,只将矛头引向了天藏楼,并邀请了各大门派的掌门人一同干涉调查此事。
“聪明的决定。
”祁临澈收到消息,只是不咸不淡地道,“利用燕川的名望做起势的确是不错的办法,但想要让一盘散沙的江湖真正聚集在一起,还是需要给出看得见的利益。
他心中早已知晓了这盘棋局的走势,但却放手让其他掌权者去调查此事,不仅能在江湖对上朝廷之前将所有人拖下水,还能打消这些掌权者的疑心。
毕竟聪明人只会相信自己看到的,而不是那些别人嘴里吐出的闲言碎语。
” “可如今江湖的中坚势力十不存一,你又要如何阻我?” 祁临澈开始了与燕拂衣的博弈。
天藏楼不是说垮就垮的,单单是天下第一情报楼这个名号就足以让人退避三尺,这也是祁临澈当初不择手段也要将百晓生的势力纳为己有的原因。
天藏楼作为情报门,其本身的立足之地便与天下格局息息相关,许多人都与天藏楼有利益的牵扯,天藏楼也握着许多人的把柄和命门。
不管燕拂衣借着燕川的名号聚集起了多么庞大的势力,只要祁临澈利用手中的情报威胁他们,策反一两个人也是轻而易举。
所以,在燕拂衣想也不想便带着一群人端了天藏楼的一个堂口之后,祁临澈就觉得燕拂衣是不是有点毛病。
毕竟燕拂衣先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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