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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最小化军队(2/5)

何意义。

柳琪换了个思路,在地图软件里搜索jaal,同样的,巴拉望岛上没有任何叫这个名字的酒店、咖啡馆、商店、餐厅、街道和海湾。

邻桌的连国人点了一大桌子菜,父亲抱怨着油封鸭的口味,儿子却吃得满手满嘴都是油,在餐厅的灯光下亮晶晶的。

女儿默不作声,低头分切自己手中的牛扒,而母亲看起来累坏了,至少在这短暂的十几分鐘里,她只想关注自己眼前的那碟意大利面。

钱鹤很快回来了,身上带着厕所的清香剂味道。

「我们要不换个地方。

」柳琪说,「你吃饱了吗?我想走走。

」 「也行,」钱鹤说着,把水杯里的柠檬水一饮而尽,「不过话说在前头,我膀胱很小,刚刚又下肚了三杯酒,我会不停上厕所的。

」 「我们可以找个咖啡店之类的,你觉得呢?」 「没问题。

」钱鹤说着举起手招呼服务生。

她用现金结账,还给服务员留了小费,并叮嘱对方把酒存下来。

这次,她俩并肩离开。

风慢慢变得大了,阴天,但光线刺眼。

钱鹤还是戴上了太阳镜,「我知道这里有家还不错的咖啡馆。

不用开车,走着去就行,那儿没有停车位。

」她说。

她们在街上走着,马路旁的街道并不宽敞,如果两个人并排行走,很容易撞到后面的人。

钱鹤走在前面带路。

巴拉望岛的街景让柳琪想起浅明和真珊岛来。

漫长的海岸线,终年绿色的高大植被覆盖道路两旁,街边都是破旧的商店,皮肤晒得黝黑的当地人骑着摩托车从她俩身边驶过。

钱鹤在这里会感觉到宾至如归吗?她可曾想念自己的家乡?林楚一呢? 沿着餐厅所在的街道走了大约500米,再拐进一条小巷,就看见了钱鹤口中的咖啡馆——低矮的两层楼建筑被柳琪叫不出名字的树木环绕,砖墙在建筑前围出一个小院来,门外还停着一辆很旧的本田摩托车。

小院的门口竪着招牌,黄底蓝漆的字写着mattocafe几个字母。

柳琪跟在钱鹤身后进入小院,在低矮建筑的一楼——也就是前台处——点单,柳琪要黑咖啡,钱鹤选了加芝士的拿铁,还有一份巴斯克蛋糕。

她们决定在院子里落座,方便聊天,也方便抽烟。

院子里只有她们二人,一隻狸花猫和一隻橘猫睡在水井边上,偶尔翻动身体。

「你跟你前女友有没有养猫?」 钱鹤冷不丁发问。

柳琪一愣,想起吱吱来。

「有。

」 「分手之后归她了?」 「嗯。

她是行政岗,我加班很多,照顾不来。

」 钱鹤笑了笑。

「女同三件套——同居,养猫,还有一个什么来着?」她看向柳琪,但后者的表情明显没法回答她的问题。

「哦,还有小作文。

」钱鹤一拍脑袋。

柳琪皱皱眉头,「那你和林楚一有没有养猫?」 「在西班牙有。

」 「她提议的么?」 「我也不记得了。

」钱鹤往后一仰,服务员推门出来,端着芝士拿铁和巴斯克蛋糕。

「只记得接猫之前我俩都失眠了——因为感觉是很大的责任。

养了之后呢又觉得,也还行。

」她撇了柳琪一眼,「猫现在在我朋友家里,如果你想问这个的话。

」 「我倒是完全没考虑这个。

」 钱鹤笑了笑,拿起勺子,给自己挖了一口巴斯克蛋糕。

吃完这口,她掏出纸巾,擦了擦嘴,慢悠悠地开始继续自己的讲述: 「我们那晚后来没乾别的,喝酒,做爱,睡觉,就像她还在华菱的时候一样。

我没接着问她具体是怎么想的,但一整个晚上,我满脑子都是那个问题:我们要怎么搞到一条船? 「当然了,脑袋里另一个声音也在告诉我,我可能只是自作多情,也许她第二天早上就忘了。

我不知道她朋友会不会告诉你这一点,但我要说接下来这些话,也绝没有指责她的意思——但林楚一就是那种只有喝了酒才会袒露自己的孩子气的人。

当然了,说是‘孩子气’,还不如说是内心深处真正的会尖叫的那个声音。

只有用酒精麻痹完神经她才能顺利把那些话吐出来,天知道她以前在家里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我们交往了那么久,很多诚挚的告白,都是在她喝醉以后才会说的。

「当然了,喝完酒后说的话,第二天就会被忘记——可能这也是为什么她喝完就敢说出口吧。

「所以那天晚上,我们躺下以后,我从后面抱着她,在想,如果我能留住这一刻就好了。

我并不相信她还会记得这些。

」 「假若她第二天真的忘了,你会失望吗?」柳琪问。

她直直地看着钱鹤的眼睛。

回答她的是篤定的眼神。

「会,可这怎么能怪她?连国当时虽然的确像是要疯了一样冒出一大堆事故,但如果你去问当时那些跟我们一样在大城市生活工作着的年轻人,就衝这些事儿,你愿意拋下一切偷渡吗?会有几个人点头?」 柳琪皱眉。

「2024年有什么事故?」 「我想想,食用油和油罐车;退休年龄延迟;医保改革固定等待期……哦,还有那个,房屋养老金,我就记得这几个了。

」 柳琪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你说的这些事儿,跟林楚一的房子跌了又有什么关係?」 「当然没关係,」钱鹤的眼里少了些阴霾,她仍爽朗地笑着,也许是因为还在回忆的缘故,「我说的这些,大部分都是在我们后来准备离开的时候发生的,现在想来倒还好,但当时很忐忑的我们看到这些,都当成是天在给自己打气。

哦对,我说到哪儿了?第二天醒来,林楚一对我说,她昨晚梦到我们坐在一艘很大的船上出海了,目的地是纽约,我说宝宝,偷渡美国那就很难了,咱们还是去欧洲吧。

她听完,点点头,没有转身去拿起手机,而是很认真地问我,我们真的能买得起船吗? 「那一刻我也心跳得厉害。

她肯定是认真的了。

我不是在做梦。

」 柳琪的黑咖啡终于端了上来,谢天谢地,她想,因为钱鹤的讲述似乎正要到精彩的部分,而自己已经开始有些困了。

「我那时候也有点存款,毕竟那份工作的钱还不算少,但我花得也多。

一艘像样点的船差不多赶上她房子的价格了。

所以不管怎么看,这事儿都办不到。

而且,只要我买了船,等到我俩都离开了,警察立刻就能查到。

「起初我的想法是搞一艘即将报废的帆船——对,帆船,这个一开始就想好了,我们带不了那么多燃料,只要碰上合适的季节,有洋流和季风帮助,帆船就是最好的。

但很可惜,我们家不卖帆船。

「然后我突然就想起真珊岛来。

以前我放暑假的时候,跟着我爸去那边找客户。

我那个时候就听他们聊过,说岛上有些年轻人会偷渡出去,在东南亚找工作,远一点的也有去了英国。

「所以我直接去了真珊岛,在那边找民宿住了两晚,间着没事出去吃大排档,跟那里的老闆娘混熟。

我说我自己是做田野调查的,要写论文,研究我们东南沿海的偷渡现象。

老闆娘告诉我,那光村有一个叫陈亚红的,原来就做蛇头,但是她老公被抓了,回来了。

「我问她陈亚红住哪儿,老闆娘说,她也不知道,但是这人特别好认,她脸上有一块巨大的胎记。

」说着,钱鹤用手指在自己脸上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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