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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她!” 那么晚潮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她心里,想要什么? 荆劭沉默地靠近椅子里。
当时不觉得,只当她说着玩,可现在想起她的话,心里头真是滋味纷乱。
“……然后他就帮我买下那层店面,经营米兰一只牌子的女装,其实也无所谓赔或赚,找点事情做而已。
”钟采还在说着她的话题,“可是不知道怎么了,我越来越怀念以前在中心医院里的那段日子……逛街也总会逛腻,买东西也总会买够,钱这东西,真是也没什么用处……其实当初我不过是赌气,想证明自己可以过得比别人都好,只要我想,就可以得到。
但是荆劭,我越来越不明白了,到底我想要的是什么?我一天比一天的不快乐。
” 她说到这里,怔怔看着荆劭的脸,神色逐渐迷惘,“荆劭,我真的……很想念你。
” 荆劭按熄了手里的烟头。
平静,居然是这样的平静,听见钟采这样的一句话,他居然感觉不到欢喜和震动。
这一刻,他心里忽然明镜一般的透彻清楚。
“钟采。
”他看着面前钟采的眼睛,“有时候感情也就像一杯水,放久了,就会凉,其实你要的只不过是快乐而已,不是我。
” “可是——”钟采呆住了,以前的快乐,紫藤架下的初遇,他下雨天用外套包裹她的温暖,他看着她微笑的那种眼神……都不见了?再也找不回来了?不可能,怎么可能,他是她的,就算离开他,那也是因为知道,没有人能代替他心里,她的那个位置。
错了错了,她忍不住地心慌起来,一定是哪里出了错,荆劭明明一直都是喜欢她的!不是只要回头,就可以回到他身边吗?不是这样吗? 钟采猝然站了起来,几乎带翻了椅子,“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 “对不起。
”荆劭能说的就只有这三个字。
“我不会再跟你第二次说这种话,你回答之前,可不可以想清楚?”钟采脸色慢慢变得苍白,“我今天是鼓足了勇气才到这里来的,因为,罗兆佳向我求婚了。
要是今天不说,以后都没有机会再说了。
”荆劭的语气很淡定:“做罗兆佳夫人,对你来说,也是件好事。
地位,荣耀,钱,什么都不缺。
”他看了一眼钟采,“你不会是想要拒绝他吧?” 钟采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是,罗兆佳终于求婚了,本来这是她努力的终点,可是,在到达的那一刻,丝毫感觉不到胜利的欢喜。
多么可笑,应该怎么形容,她现在的心情?她未来的丈夫,是带着财产公证书向她求婚的。
财产公证书。
公证的内容是:如果有一天,她不贞,或者要离婚,那么自动放弃财产分割权。
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没有白吃的午餐。
荆劭说得对,就算是这样的侮辱,她也不能不接受,因为那公证书的背后,还有别人艳羡的财富,地位,荣耀,一切的一切。
原以为只要回过头,就有退路可走,荆劭总会等在那里的。
可是没有。
她回了头,才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这个男人。
“荆劭,你已经爱上了别人?”她凝视他的脸,难以置信。
荆劭沉默了很久,终于听见自己的回答:“是。
”在这之前,他或许还不能确定,不能相信,直到钟采回来的这一刻,才看清楚自己的心意。
为什么坐卧不宁?为什么心乱如麻?只不过是因为他爱上了一个人。
爱上那个,从来都不听话又凶巴巴,爱吃零食热爱八卦,总是挑剔得他一无是处,抬起杠来天下无敌,却会花费三天工夫,为他炖一盅佛跳墙的谢晚潮。
钟采退后一步,嘴唇上失去了血色。
他承认了。
失去他,就是她当年那个选择,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我明白了。
”她点点头,声音幽冷,“既然是这样,我还是安心地做我的罗兆佳夫人就好了。
” 荆劭蹙起眉,“听我一句话,钟采,他只是给你钱的话,你永远不可能快乐。
人总是需要被爱被重视,结婚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 “你这算是关心我吗?”钟采忽然笑了,“谢谢。
”她语气讽刺,怎么能不讽刺?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不嫁罗兆佳,她还有别的选择吗?对,荆劭说得对,她要的已经不是钱,她要的是一个真正的注视,一个温暖的拥抱,一个男人的信任……可是这些东西,在哪里? 如果失去荆劭,已经是不可挽回的事情,那么至少,她还可以抓住钱。
她总不能傻到放弃一切,一无所有吧! 夜深了。
睡不着,荆劭坐在窗台上抽烟。
这扇窗子直通露台,晚潮那株很宝贝的龟背竹,正在夜色里孤单地伫立。
这个城市的浮华,在夜深时分尤其张扬,街灯霓虹闪烁如星河,流光溢彩的街头,偶尔见到三三两两带醉夜归的人影。
真的很渴望,见到晚潮的脸。
凉风穿过窗子,一阵阵地吹进来,烟灰掉在他白色衬衫上,他也懒得掸一掸。
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诊所天天爆满,新来的助手跟护士还都不大上道,从早到晚,忙得焦头烂额。
电话就放在胸口贴身的口袋里,睡觉的时候都不敢关机,只要一响就掏出来看,指望屏幕上出现晚潮的号码。
可是没有。
除了求诊的电话,就是宋英勋死缠烂打地要他合伙。
他现在哪有什么心思,跟他谈这种事?每隔一两个钟头,给晚潮拨过去,但是她一直关着机。
晚上睡一阵,醒一阵,总疑心门外有人按铃,怕是她忽然跑回来了。
烟越抽越凶了,可是渐渐地又觉得一阵一阵地胃痛,不知道又是哪一顿饭忘了吃,懒得想。
晚潮把他的胃口养得太刁了。
夜色阑珊,远远的灯火通明,他想见的那个人,不知道在这夜空下的哪一个角落。
她在做什么?身边可有人陪伴?她知不知道他等得这样心焦。
这一回,就连思甜和竹青都不知道晚潮的消息,她好像真的打算从他的生活里彻底消失。
指尖忽然一阵炙痛,荆劭猛地一回神,不知道什么时候,烟都快烧到尽头了,烟头烫到了手指。
按熄了烟头,荆劭顺手去摸旁边的烟盒,点着了打火机,才发现烟盒是空的。
没了?怎么这么快,明明下午刚买的。
胃里的抽痛一阵压过一阵,烦。
楼下有24小时便利店,荆劭拿过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摸摸兜里还有零钱,下去买盒烟。
下了楼,刚一出电梯,物业处值夜班的丁叔跟他打招呼:“这么晚了还没睡?” “买烟。
”荆劭随口答。
“对了,最近怎么不见晚潮?”丁叔追问一句,“我老婆整天地念叨她做的芝麻串烧。
” 荆劭心里好像揉进一把沙子。
最近怎么不见晚潮?他也很想知道为什么。
“小两口吵架啦?”丁叔看出他脸色不对。
“我们不是……”荆劭不得不澄清一下,“晚潮就是在我这里借住几天。
” “还不好意思承认,我人老眼不老,这点事还看不出来?晚潮那丫头,瞎子也看得出来她喜欢你,不然人家一个小姑娘,干吗费那么多精神,每天变着花样给你做好吃的?人家又不是你雇来的保姆。
” 荆劭哑然。
晚潮喜欢她?晚潮居然喜欢他?!连丁叔出来了,而他居然不知道! 这样等下去,实在不是办法。
明天就关了诊所去找她。
她的佛跳墙要休息,挂个牌子就休息了,他为什么不可以?一直都觉得做男人,工作第一,可是男人也一样是人,忍耐也总有个限度! 走到便利店门口,一个年轻的女店员正在里面打瞌睡。
荆劭敲了敲柜台玻璃,“买烟。
” 那店员抬起头,揉了揉眼睛,看见荆劭,咦,这个人下午才刚刚来买过一盒烟的。
她记得他,白色衬衫跟灯芯绒西装外套,短平头,看上去虽说有点落拓,不过长得真是好看……这种男人不会没人照顾他吧?看他一手还按着胃,胃痛啊? “先生,对面有药店。
”她好心地建议,“你看起来好像不大舒服。
” “谢谢。
”荆劭拿过烟,付了钱,一边拆着烟盒外面的包装纸,一边出了门。
那店员看着他背影,出门就左拐,回大厦那边去了,那药店明明就在对面!这么几步路都懒得走?真是……不会是失恋了吧。
大厦下面有个音乐喷泉,因为是晚上,音乐都关了,喷泉的水柱兀自在那里缓缓转动,荆劭低着头没留神,水柱刚好朝他这边转过来,躲闪不及,沾了一身的水珠。
怎么回事,大半夜了还不关掉?算了,哪有人这时候不睡觉,还在这里看喷泉的? 但是……眼神忽然有片刻凝住,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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