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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绒绒俯身看向他,倏而开口道:“宁二师伯,最后那道符意,不是我的手笔,也不是净幽前辈的杀意。
你细细品一品,是否觉得熟悉?” 宁旧宿眼神一顿。
是熟悉,但他此刻全身都在剧痛,好似灵魂都在溃败,又哪里有神思去想为什么熟悉,从何而熟悉。
他想不出,虞绒绒当然也不吝于直白地告诉他:“是我的师父留下来的哦。
” 宁旧宿所有的思绪都顿住了,甚至刚刚在他脑海里浮现的那一张巧笑倩兮的面容都凝住,他有些不解其意地看着虞绒绒,仿佛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你死后可千万不要去找她。
”虞绒绒轻声道:“她不想看见你。
” 宁旧宿的眼瞳骤然紧缩。
这一刻,他原本高大的身躯,才真正像是坍塌了下去,他一句话也没有说,甚至好似也已经不想再去看这个世界最后一眼,就这样径直闭上了眼。
天地之间有雨落下。
琼竹的雨本就有许多,否则又怎可能养出满山苍翠郁葱的竹。
竹叶被洗刷,有水珠顺着竹叶滴落,在雨声中也依然清晰可辨,仿佛最终的心碎,最后的悲恸,最绝望的眼泪。
洞虚期的道君陨落,天地哀恸。
他周身的道元重归天地,反哺人间,于是竹叶更翠,琼竹山下的灵植更茂,甚至有琼竹派的弟子在恍惚之中,悄然破境。
人总不是只有一面。
至少身为琼竹掌门,他在分崩离析的最后一刻所想的,依然是惠及本门弟子。
一面伞自雨中撑开,在虞绒绒头顶隔绝出一片干燥的天地。
熟悉的味道自身后而来,虞绒绒回头去看他的时候,长发已经染湿,脸上也带着水珠。
傅时画抬手,将她脸上的雨擦去,手却微微一顿,再继续之前的动作。
他已经看出,她脸上的水珠,不仅仅是雨水。
但他不说。
“我是骗他的。
”虞绒绒倏而开口道:“我不知道师父想不想见他,最后那道符意,也不是我师父留下的,而是我做的。
” 雨声几乎淹没了一切动静,她的话语显得那么模糊不清,也只有傅时画一人能听见。
“你可问心有愧?”傅时画问道。
“若是有愧,我便不会出最后那一符,不会说最后那句话。
”虞绒绒摇了摇头,再抬手将颊侧已经破裂一片的珠翠发卡摘了下来,握在手心,再轻轻一捏。
宝石的碎屑随着落雨从她的指缝流淌,再被冲刷在地。
“师父,我为你报仇了。
要不要原谅他,我不会越俎代庖。
”她轻声道:“我不能原谅。
” 瓢泼般的雨声中,有什么从宁旧宿的剑鞘中跃动着划出了一道弧线,由无人发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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