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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是学生,还是女郎,或者是斯文男人,始终都只是安安静静站着,偶尔的闲话两三句,声音也是极轻的,仿佛怀着一种克制般的默契。
他们这一群人经过在船上一日一夜的颠簸,个个都是形容枯槁,蓬头垢面,或背或拿着厚重的行囊,加上那一种乡里人独有的穿着装扮,显得和周遭格格不入,开始时候,因为感到陌生拘谨,个个还都有所克制,时间长了,便又逐渐地放松下来,扯着嗓子你一言我一句地大声谈天说笑起来。
并没人去阻止,周遭人的眼光也都并不是直剌剌地投射过来,而只是拿了眼梢轻轻地剐过,暗暗的,漫不经心似的。
这里的人,仿佛就连嘲笑也都是隐晦而克制的。
小满不由自主垂了头去,似乎不可避免般的,感到脸颊微微发烫。
总算,在青年厂工的提醒和催促下,他们也到了该要下车的时候。
走下电车,不免又失了方向,没头苍蝇似的,好在有个人领着,只需要跟着他,不停往前走或者拐弯。
眼见着从繁华的街巷又转到了稍微冷清的地方,吹来的风里渐渐夹杂起一股说不出来的刺鼻气味。
两条腿惯性着还要往前时,青年厂工却突然停下来,说一声,“到地儿了。
” 此时太阳刚好被云层遮蔽住,乍一眼,那些灰黑的,直直伫立着的厂房几乎显得有些阴森了,小满下意识地一抬头,便看到中西合璧的高大门楼上悬着“魏氏染织厂”几个字。
他晓得,这里便是自己往后要呆的地方了。
进了厂门,那股刺鼻的气味直冲着鼻端,越加浓烈起来,小满皱起眉,同行的人里有的忍不住掩起了鼻子。
青年厂工冷笑道,“你们做个十天半月的工,也就能够习惯这印染剂的气味了。
” 周围人都没怎么搭腔,不知觉中,却都敛了那一种嘻嘻哈哈的神态,一路上初看见花花世界的兴奋沉滞下来,脑子清醒了出来是为做工挣钱的,而并非玩乐。
仍跟着他走,先去到宿舍,而所谓的宿舍,不过就是几间瓦房,四壁空空,一张又一张简陋的床铺紧紧挨着,一直排到墙角,分过床铺,又一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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