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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响后,她吐出一口气,颤抖的从怀中拿出聚灵丹吞下一颗,灵药入口融化,快速滋养她干涸的经脉,温明雪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好了一些。
这道替影符还是当初她外出游历时母亲给她防身用的,若是遇到危机情况等不及救援,在行动受限的情况下,耗损全身全部灵力的代价瞬移到下符篆的地方,这本是损修为的作法,不到生死关头一般人不会动用这种自断根基的作法。
但温明雪已然不在乎这些了。
她就是损上半条命,也必须要知道到底在瞒着她什么。
又休整了一个时辰,温明雪起身环顾周围,分辨好位置和方向,她走出森林,遮掩好自己,朝着向北的方向迅速前行。
啾啾伪装自己不知道多久会被发现,到时候红拂姑姑一定会出来抓她,顺着阵法残余的灵气找到这里是迟早的事,她要赶在没被发现之前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她面色苍白,步伐快中不稳,走一走便要停下来歇口气,然后再马上出发,时刻提防身后有人追上来。
温明雪乔装打扮成过路旅人向北一路前行,她身上带了不少防身法器和灵药补品,不怕路上出意外,但也要小心,她前所未有的低调,逢城镇便进去,人多的地方生气混杂,多辗转几处就容易稀释掉自己遗留的痕迹。
“咳、咳咳、” 几日的奔波,温明雪身上覆了一层风尘,连日来赶路的辛苦和提心吊胆让她的身体愈发疲惫,她抬头看向远方,虽然身体疲惫,但她的眼神异常坚定。
她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停在路边找个地方坐下歇口气,先喝了口水润唇,然后从包裹中拿出一块灵肉干吃完,随后昂头把剩下的半袋水喝光,又服下一颗灵药。
补充完体力她倔强的站起身继续上路,方向非常明确,乃是平江府方向。
------ ------ 平江府外的一处别院。
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温蓝手中端着药碗走到床边,看到江靖睁开了眼惊喜道:“靖哥,醒了吗?” 温蓝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样,温声细语,探江靖额头的温度,且要扶他喂药,“感觉如何?” “这药刚熬好的,且先把汤药喝了。
” 江靖在汤勺凑到嘴边时轻轻侧过,抬眼看向她,沙哑的开口,“你一直都知道吧。
” 温蓝微笑,“靖哥在说什么?” 江靖闭上眼,一瞬间好像老了十岁。
“温蓝,我都想起来了。
” 床边的屏风外渗透着丝缕的光线,屋外阳光普照,屋内确沉静如冰。
“我在江靖之前还有另一个名字。
当年你来平江府走镖,我是你雇佣的镖师,途中遇险先写丧命,承蒙温家救命,再醒来后我便什么都忘记了......” 江靖一字一字的说着,痛苦像是钝刀一样切割血肉,鲜血淋漓。
“当年我醒来时,你为何不告诉我?”告诉他为何会受伤濒死,告诉他家乡在何处,告诉他家中已有娇妻幼子。
“你为何不告诉我?”江靖痛苦的看着眼前朝夕相处二十年的妻子,“你叫我如今以何颜面面对这一切。
如何啊!” 温蓝放下手中的药碗,她坐在床边:“靖哥是在怪我吗?” “当年你命在旦夕,我好不容易把你救了回来,你可还记得自己那时何等模样?” 她淡淡的笑了:“哪里是我没有告诉你,可你当时神魂受损,第一天告诉什么,隔一天便会忘记,靖哥,这些你还记得吗?” 江靖猛然一阵,大脑内又是一阵撕扯似的剧痛,他颤抖地撑在床边,是这样吗......是这样吗...... 看到他疼痛的样子,温蓝立时扶住他的手臂,满目真切的关心焦急:“靖哥?可是又难受了?” 她轻轻往他的经脉里输送灵力,如温水一样缓解他神魂的痛楚。
“靖哥,二十年了,你都没有想起来过,时间过去那么久早已尘埃落定,我只当你是江靖,是我的丈夫,我女儿的父亲。
” “靖哥,我们把这些忘了,一家人回去固阳,好不好?” 二人这些年的相处的画面一一浮现眼前,当年救命之恩在先,夫妻情谊在后,温蓝虽然有时发起脾气来叫人头痛郁气,但他们在一起二十年,感情不曾掺假。
然而眼前又浮现出另一张秀丽的面容,还有那个年幼的孩子。
江靖心如刀绞。
他悲痛欲绝的推开温蓝。
“事已至此,我已无颜面对任何人,是我对不起你们。
” 温蓝看着江靖,手心攥成拳头,努力压着心里的火。
“那靖哥想怎样。
” 听出她话中的僵硬,江靖心里愈发的难受煎熬,所有的错都是因为他,他不仅害了慧娘,害了庄山,也害了温蓝和明雪,他罪该万死,他就不应该活着!他对不起所有人! 江靖已心存死志,他不奢求任何人的原谅,他会了结结束这一切,在这之前,他有最后一个问题想问温蓝。
“你早就知道庄山是我的孩子是吗?” 听他一开口就提那个野种,温蓝双眼厉色,一直压着的火崩盘,勃然大怒:“江靖!你心中就只有那个孽障是吗!你我二十年夫妻,还有一个女儿,到现在你心心念念只想着穆庄山那孽障,我当初就应该直接就杀了他!” 听她这般说江靖仿佛不敢置信一般,他怒气攻心,双目瞠大因情绪牵动了胸膛的伤口,“你咳——” 温蓝见他咳嗽,没有上前,反而站在原地笑了起来,她越笑越怒,神色变得癫狂和狠戾,好似这段时间憋狠了,如今再也不想憋着了,她看向江靖极尽恶毒道: “江靖,我当初不嫌弃你出身和资质与你在一起,夫妻多年,我可曾有要求过你什么?只要你一心在我,在明雪身上,你什么模样我都始终如一,可是你呢?那个孽障一出现你就不对劲,眼巴巴的对他好,甚至连我们女儿也不管!她年纪小不懂事,你还不懂吗,你就任由她被那个孽障蒙骗!倒后来还自己跑来平江府,如今全想起来了便想抛弃我们母女,江靖!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若如你所愿便把名字倒过来写!你记挂着那贱人和杂种是吧?好!我等下便去她墓上挖坟鞭尸,挫骨扬灰,再抓住那杂种炼魂蚀骨,奴役百年,让你们永生永世不得安宁!” 温蓝一顿恶毒至极的发言震撼的江靖血气攻心,直接被气得喷出一口鲜血,“温蓝!你!你敢!” “我敢?我有何不敢!你看我敢不敢!” 两人之间巨大的隔阂一朝被掀开,心中都憋着一股狂怒,转瞬间便如仇人一般,这场景端地是亲者痛仇者快,虚空中传来低沉的笑声,这笑声忽远忽近,似悲泣,似畅笑,温蓝和江靖陡然看向四周。
温蓝勃怒,周身灵气一荡手中化出一道长鞭,“何方魑魅魍魉!”长鞭甩出一道蓝火抽在虚空,啪—— 门边的空气里荡出一层水波纹,纹路中流动着丝丝缕缕的黑气,一个浑身裹着黑泥般气焰的人出现,他抬起一双泛红的眼睛,那张脸极其熟悉。
温蓝和江靖都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穆庄山。
江靖看到穆庄山,整个人情绪激动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他此时已经明白了二人的关系,悔恨交加又满心愧疚等情绪复杂到无以言明,整个人被冲击的完全说不出话来。
温蓝看到穆庄山在此,眼神狠厉表情猖狂:“杂种败类,出现的正好,今日我便在这活剐了你!” 温蓝是城主之女,天赋和能力虽然在修真者中只是一般,但她一身的法宝不俗,又修炼多年,即便是穆庄山此刻异变明显,她也根本没把他当成威胁,她至始至终从来就没把穆庄山看在眼里。
穆庄山看着温蓝神色冰冷,眼神中透出冰冷的浓雾,“当初你没杀我,便是留着今天我来杀你的,贱妇。
” 温蓝被骂浑身燃烧起灵力火焰,她长这么大何曾被人当面骂过贱妇!而且还是出自这个贱种之口! 长鞭抽去,霎时间灵波便把门板掀成碎片,穆庄山周身黑焰滚动,瞬间爆出黑色的藤蔓,一半来缠绕住长鞭,另一半则是突至床边,将在床榻上的江靖五脏六腑全部穿透!粗壮的藤蔓腾空而起,将江靖牢牢钉死在屋柱上! 江靖肺腑皆穿,七窍流血,淅沥沥淋成血线。
他努力睁大眼睛看向穆庄山,费力的张口,吐出的却全是汹涌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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