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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嗓音低沉嘶哑,危险难辨,透着无可忽视的震慑力。
云及月却完完全全不害怕,歪着脑袋,瓷白的小脸艳丽又虚伪:“你听不清楚呀?那我再简明扼要地说一遍。
你太好了,特别好,好得我觉得我配不上你。
我这种结了婚还三心二意、另有所——” “云及月,”江祁景打断她接下来要说的刺耳的词语,脸上沉得没有一丝情绪起伏,“你闹脾气应该闹得更直接一点。
” “我昨天带邵航去见了席阑诚,争议问题全部商榷完毕。
两个月后他会作为明都的代表出差,为期四年五个月。
” “转让给你的10%股份,足够让你成为盛庭排行第三的股东。
你对钱没有概念,即将继承整个云河的云野不一样。
这10%对他而言是难得的入场券。
” “当初岳父岳母同意我提出的联姻要求,他们心里应该很清楚,整个京城内,云家都找不到比我更好的合作方。
同样——” “江太太,你也找不到下一个比我更合适的联姻对象。
” 他的声音徐徐淡漠,平静无温得像是在读明都去年的营收报表,字里行间却又好像被灌进了今晚令人瑟瑟发抖的寒风,沉冷利落。
云及月第一次听他对她说这么多个字,微微怔愣了几分钟。
她低下头,盯着自己涂得五颜六色的指尖看了一会儿,却丝毫没有办法让心情平复下来。
相反,那种如鲠在喉的怒火因为他最后那句半陈述半威胁的话,烧得更旺更烈了。
云及月的声音里夹带着尖尖的讥诮:“换别人去北欧了?早不做决定晚不做决定,非要等离婚的时候才做,好巧啊。
” 理智告诉她这是江祁景早就布好的局。
可终究是怒火占据了上风。
她不给江祁景解释的时间,也不想听他的解释,自顾自地继续道: “你自有安排你运筹帷幄你给席家挖坑就等着席阑诚跳,所以呢,我就不配有知情权吗?江祁景,拜托,我的好心情很值钱的,你那点股份能收买我吗?” 真是不可理喻。
江祁景垂下眼睛。
他自知理亏,声音渐渐放缓:“我会——” “最关键的是,我说我另有所爱,我不喜欢你,我跟你同床异梦天天想着脚踏两只船。
江总……你应该不会让自己受这种委屈的吧?” 云及月把话说绝了,宁愿抹黑自己也不愿意留一丝余地。
说到最后,她又笑了一下,表情渐渐恢复了刚才提离婚时的温柔贤淑:“你刚刚说得很对,不说京城了,环球旅行一圈会发现这世界上都不一定有你这么好的联姻对象。
可是……” “我和人家是真爱。
真爱懂吗,怎么能够用商业联姻的标准去评判呢?” 江祁景的手指摁在桌案上,一动不动。
袖口往下,隐隐可以从黯淡的阴影中看见因为过度用力而浮现的青筋,出离冷漠的戾气铺天盖地地朝她席卷而来。
云及月从来没见过江祁景露出这种表情。
以前就算是僵持,他最多是冷漠,再进一步也是半压抑着怒气。
即便有再澎湃狂潮的情绪,在男人那张不冷不热的脸上,也只能看到半点影子。
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
可是刚刚那一刻…… 她无比清楚地感到了他阴冷的戾气。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也许她拿出来做挡箭牌的江慕言,实在是过于刺耳了。
云及月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嘲讽在心里渐渐放大。
江祁景走到她面前。
他们的距离近在咫尺,几乎为零。
男人鼻息间的呼吸全都洒在她脸上、脖颈上,烫得她的皮肤都红了大片。
云及月甚至有一个不合时宜的想法—— 原来江祁景的气息如此温热 并不是像他这个人表现出来的那样冰冷。
江祁景扼住她纤细的手腕,眼底一片黑漆漆的阴鸷。
重复着她说的话,低嗤一声:“真爱?” 她丝毫不畏惧他,下巴微扬,脸上一片从容,秀眉微挑:“对啊,一直都是真爱,很多年的真爱,有问题吗?” 多年的真爱。
这个形容已经足够把她和江祁景做的那些虚情假意的戏,全都踩进了地心。
男人的薄唇抿得很紧,弧度笔直,寒戾得好像下一刻就能闻到血腥味。
他握着她手腕的力道忽而很重,重的碾得她手骨发疼。
但这爆发的力气很快就消失,短暂得她甚至来不及感知疼痛。
带薄茧的指腹摁着她,隐忍着滔天的情绪。
云及月垂下眼睛,眉眼间写着的都是满不在乎。
她总觉得江祁景不会轻易地把这件事情略过去,心里正在想着对策。
可是等了很久,都没听见男人的声音。
他是不想问,还是……不敢问? 不敢? 云及月都被自己这么莫名冒出的想法给惊住了。
江祁景有什么不敢的? 应该,没有吧…… 也许他就是单纯对她喜欢谁不感兴趣而已。
与其同时,江祁景的默认来电铃声响了—— 云及月余光扫过去,就看见手机屏幕上“爷爷”两个大字。
江祁景接通,摁下免提。
大抵内容是明天有家宴,江锋和江慕言都要来。
明天江祁景要带家眷出席。
云及月看着江祁景:“……” 这个电话来得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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