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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胖身体一扭,用圆润的臀部对准了他。
“扑哧——”陆希忍俊不住,“小十二,怎么了?”这小童是六叔祖那一房的,六叔祖的父亲同陆希的高祖父是兄弟,只不过一个嫡出、一个庶出,陆家嫡支人丁单薄,两家也算是比较亲近的,陆希在族中排行第九。
“九姑姑,出事了!我祖翁同常山长公主吵起来了!”小童焦急道。
陆止目光疑惑的望向陆希,“你不是说她在宫里吗?” “我怎么知道她什么时候放出来了。
”陆希悻悻的说。
“八叔为什么生气?”陆止问,八叔就是小童的祖父,和六叔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常山长公主要拿家里的书,祖翁不让。
”小童说。
“书?哪里的书?”陆希问。
“就是五叔祖书房里的书,常山长公主要拿走,祖翁不让,就吵起来了。
”小童呐呐的说,五叔祖就是陆琉。
陆止扶额,“八叔真是老当益壮。
”八叔还真有闲心,对陆止来说,常山就是一只不能拍死的苍蝇,不躲远一点,难道还等着它嗡嗡叫得让自己烦躁不成?“我们去看看吧,八叔祖年纪大了,不能太激动。
”陆止还有些担心阿弟的书房,不会被这两人拆了吧? 陆希有点不情愿,但还是勉强点了点头。
她倒不怎么担心耶耶的书房,因为耶耶走后,那书房里就只剩几本摆设用的书,就算拆了,重建也不费心。
“长公主,您这话就说的不对了,侯娘子虽在我们陆家长大,可到底是侯家的女郎,我们做长辈的为娘子添妆是理所当然的,可要我们陆家出嫁妆,这是何道理?老夫想来,侯家断断不会此无礼之人。
” “你胡说什么!我就拿几本书,这算什么让陆家贴嫁妆?”常山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
“长公主,您拿着的那几本书,可是我五侄儿亲手抄誉的,我们陆家一向有祖翁、父亲给女儿抄书作为陪嫁之物的习俗,我那五侄儿抄誉的这几本书可都是给皎皎、阿妩准备的吧?”比起常山暴跳如雷,显然陆八爷要沉稳许多,说话声音也听不到一丝火气,可话语中隐含的意思却怎么都不对味,连常山都听出他分明讽刺自己把陆希、陆言的陪嫁抢了,去补贴侯莹。
“你含血喷人!”常山气得跳了起来,“我哪里有拿陆希的嫁妆了!”陆希那点破烂货,她才不看在眼里呢! “长公主,您误会了,老夫可没有说您拿了皎皎的嫁妆。
” “你这老贼!”常山气得一下子站了起来,双目圆瞪,“来人,把这个老贼——” “阿母!”侯莹和陆言在门外站了有一会,听到常山的话,侯莹终于忍不住推门而入,跪在了常山面前,一声不吭的“咚咚”给常山磕起头来。
“阿薇,你这是做什么?”常山震惊的望着长女的举动,对身边的侍女呵斥道:“都是死人嘛!快让大娘子起来。
”。
“阿母,是女儿不孝,是女儿连累了你!”侯莹哽咽道,如果不是为了她,阿娘也不会做这么糊涂的事,“这些书女儿不能拿,这是世父给皎皎和阿妩准备的。
”侯莹如何不可能要两个妹妹的嫁妆,这样她还不如不嫁了!侯莹越想越觉得,这些事都是自己惹出来的,如果不是为了她,阿母何必做这么多糊涂事呢? “你这死老头胡说!这些书压根不是他给陆希准备的!”常山怒气冲冲的说道,这些书要真是陆琉给陆希准备的,陆希肯定早就收好了,怎么可能放在书房里? “阿姊!”陆言见侯莹的举动吓了一跳,忙冲进去要拉侯莹起来,阿姊马上要成亲了,若是脸上破相了怎么办?陆言入内就发现一张略长的卷轴摊在书案上,她先是一怔,随即不可思议的望向常山,“阿母,你——”那是一幅父亲临摹祖父钱本草的摹本。
陆说不仅是一代名臣,同时也是前梁极为出名的书法家,他最得意的作品就是他那副《钱本草》,当时他文思如泉涌,通篇一气呵成,行书如行云流水,畅快非凡,因此《钱本草》不仅是一篇名篇,而是一篇极有名的书法名作。
当年陆说写完钱本草之后,无论旁人怎么劝,都不肯再写第二遍,故安置在陆家书阁的那一副《钱本草》是绝品。
而陆琉是陆说的唯一的儿子,又是从小临摹陆说字长大的,故当下最值钱的就是陆琉的摹本,只是陆琉和陆说一样,自持身份,笔墨极少外漏,尤其是钱本草的摹本,迄今为止也就临摹了一份,直言道是给皎皎的嫁妆之一。
为此陆言还忿忿不平过,还是郑启心疼外甥女,将自己的临摹的钱本草送给了陆言,再三保证只临这么一次,不再送给其他人才让陆言喜笑颜开。
常山理直气壮的说:“不过是一摹本,凭什么我不能拿。
” 侯莹看到那钱本草的摹本,越发的无地自容,不顾宫侍的阻拦,又朝常山磕头,一下下的磕得越发的重了。
“阿姐,你不要这样!”陆言眼泪都掉下来了。
陆希站在书房的隔间望着这一幕,垂目不语,现在这情况,她进去只会火上浇油。
“那是谁临的?”陆止悄声问。
元澈给皎皎临摹的那副钱本草,她是见过的,装裱精美,若不是上面没有姑父的朱批和父亲的印章,她都以为是原本了,书案上那副字看不清,可光看装裱就已经差很多了。
陆希小声回道,“耶耶。
” “他不是说就临了一份吗?”陆止问。
“您觉得可能吗?”陆希反问,祖父写出《钱本草》的时候,集天时地利人和于一身,所以他才不肯再写第二遍,已经那种感觉已经没有了。
耶耶书法水平是不错,可究竟比不上祖父那些阅历,如果说真临一遍就能临得那么完美,他自己也能去写《钱本草》了。
“所以他临了不少?还摆在书房当装饰了?”陆止嘴角抽搐道。
“嗯,但是都没有落款和印章的。
”陆希说,难道八叔祖没看出那是一篇游戏之作吗? 陆八爷在见到见到那副卷轴的第一眼,就看出这幅字肯定出自陆琉之手,只是没有落款和印章,也算不上是他真正的作品,若是换了其他人,拿走就拿走了,可如果是常山的话——他就偏不让她如意!他今天就是来捣乱又如何?谁让常山这疯女人欺人太甚呢?陆家其他人自持身份,懒得和他计较,哼!他可不怕失身份。
他动不了她,还不能恶心恶心她吗?“来人,去找侯家的人来,若是他们真出不去侯娘子的嫁妆,我们陆家倒是可以替他们把女儿给嫁了!” 侯莹听到八叔祖的话,脸色都白了,陆言也哀求的望着陆八爷,“八叔祖——”八叔祖要真让人去这么找侯家,阿姊就真完了。
“叫就叫!我不过给女儿拿几本书当添妆,难道你还要说我抢了陆希的嫁妆不成?”常山怒道。
“阿母!”陆言也跪下了。
“你们——”常山比两个女儿的举动气得嘴唇都白了,“你们两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还不是为了你们好!” 陆言哭着说:“阿母,你就放过阿姊吧!您这样,让阿姊以后怎么做人?” 陆止见闹得实在不像话,皱了皱眉头,她非常讨厌、甚至厌恶常山,厌恶到都不愿意和她住在同一地方,但侯莹和陆言是她看着长大的,若再这么闹下去,最苦的人还是侯莹,陆止也不忍心她这么为难,这孩子敦厚善良,完全不像常山,陆止一直认为常山能有侯莹和陆言两个女儿,是标准印证了歹竹出好笋。
陆止刚想入书房,就被一沙哑的声音,“老八,你在干什么?” “六哥。
”陆八爷一听这苍老的声音,立刻恭敬了许多。
侯莹抬头,就见一名须发皆白、面容清俊的老人站在书房门口,同时站在老人身后的还有一名气度柔和、姿容秀美的中年女子,“六叔祖、七祖姑。
”她哽咽的叫了一声,她在陆家学堂上学的时候,还受过老人不少教诲。
陆六爷见侯莹额头一片青肿,“你们先扶侯娘子下去上药。
”他瞪了自己弟弟一眼,都当曾祖父的人了,还那么不稳重,去为难一女孩子,这孩子过几天都快成亲了,真磕伤了面门,将来怎么办? 陆八爷讪讪的笑了几声。
侯莹脸上犹带着泪水,但依然很坚定道:“六叔祖,这些书我不要。
” 陆六爷听到侯莹的话后,严肃的神色微缓,“你是我们陆家女学的弟子,你出嫁,学堂送你几卷书当添妆还是给得起的。
”陆六爷绝口不提侯莹在陆家长大的事,这件事原本就没说什么好说的,陆家养大的孩子太多了,也就老八这浑人,会去和一疯子计较,还来为难一女孩。
跟在陆六爷身后的中年女子,是陆六爷的亲妹妹,也是之前教导陆氏姐妹的先生之一,她上前摸了摸侯莹的额头,轻声责备道:“马上都要成亲的人,哪能这么胡来?万一留了疤如何?先随我去上药吧。
” 听着先生温言责备,侯莹的泪水再也止不住的不停下落。
陆希悄悄拉了拉陆止的袖子,既然六叔祖和七祖姑都来了,她们也该走了,有这两人在事情肯定能解决的。
陆止望着侯莹和陆言抽泣离去的模样,无声的摇了摇头,同陆希依然从偏门退出。
“呜——啪——”闷闷的像是被人用堵住嘴的惨叫声,随着一声声沉闷的击打声响起。
陆希脚步一顿,这是—— “谁在那边打板子?”陆止也听出了这个声音,陆家家规颇严,但很少会打人板子。
“观主,是长公主在打她寺人的板子。
”下人轻声说道。
“她就没一天消停的!”陆止看着一名被打的鲜血淋漓的小寺人被人拖了出来,往书房走去,不由厌恶的道:“回来让人把你耶耶的书房拆了重修。
” 陆希则有些吃惊的望着那小寺人。
“怎么了?”陆止见侄女盯着那寺人发呆,也顺势看了一眼,“他不是太常寺的乐工吗?”这人陆希和陆止都有点印象,此人之前似乎是太常寺的乐工,弹了一手的好琵琶,很受宫中贵人宠幸。
“他中秋献艺之时,被长公主看中,长公主想让他在身边伺候,所以让人把他净身了。
”陆止的侍从悄声说道。
陆希和陆止脸色一下子变了,乐工是贱籍,可地位再贱也比当内侍好,更别说那乐工已经成年,这会净身能活下来简直是他命大,陆希叹了一口气,对春暄道:“你派人去给他送些伤药。
” 陆止说:“我们下午就去芦苇荡吧。
”有常山的地方,她真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阿姑,你说报应真的存在吗?”陆希突地问,如果世界上真有报应的话,为什么她还不死呢? “皎皎——”陆止听了陆希的话,愧疚的望着侄女,如果不是她太粗心大意的话,十年前也不会让常山钻了空子,让她的人把皎皎从她清修的观中偷出,丢到了城郊,偏这件事他们抓不到常山任何证据,所有牵扯到的人在事发后,已经全部被皇家清理干净了。
大家都认为十年前那件事,皎皎因为年纪小,当时又不怎么会说话,根本不记得了,可她和元澈心里有数,皎皎应该什么都知道,只是不说而已。
不然皎皎怎么会欺负高严、袁敞,会把两人指使的团团转,可从小没有对两人红过一次脸,但凡阿妩要的东西,皎皎不用大人吩咐就立刻送给阿妩,只要阿薇目光扫到的东西,皎皎甚至连碰都不会碰一下。
常山对她再凶,她都一声不吭,从来不说一句关于常山的话,坏话没有、好话也没有。
她从小性子就娇憨,爱的腻在大人怀里撒娇,可她就算会对高后撒娇,都从来没对常山露出过一个笑脸。
小小的人儿,连话都不怎么会说的时候,就能分辨谁喜欢她、谁不喜欢她,也因为这样,陆止和陆琉才会格外愧疚。
“阿姑,我们收拾下去芦苇荡吧。
”陆希回神才发觉自己说了什么,她笑了笑,转移了话题。
十年前的事,陆希一直装作自己全忘了,耿耿于怀只会让爱她的人伤心愧疚,而对于常山来说,根本无关痛痒。
而且这么多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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