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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其琛没说话。
“如果是最后一面,你也不见吗?” 周其琛想了想,突然问电话那边:“……阿瑞呢。
” “她呀,丫头快高考了。
你妈的意思是不要打扰她学习。
她也住校了,应该是没告诉她这事。
” “……她住校了啊。
”周其琛像是自言自语,说了一句。
“哪个医院?” 对方报了地址以后,周其琛一句话也不想多说,就把电话给挂了。
三年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
他就像是个溺水的人,不断被海水深处的漩涡往下吸。
海水波涛汹涌,他不得喘息。
即使他已经在慢慢浮上水面,越到海面越亮堂,他已经能看到属于大自然的光可一旦松懈,身后的漩涡又把他吸进去。
“……操。
”他忍不住骂出声,锤了下床,连带着床板都晃悠着,金属支架传出吱吱呀呀的响声,把无处落脚的愤怒也颠起来。
他还是从床上站起来了。
穿衣服,套外套,拿证件,查航班。
他到底还是在部队待过的人。
以听到哨声出操的速度做完这一切。
十分钟之内,就坐在车里了。
他要去的第一个地方,倒不是机场,而是江滢住的小区。
他这一走就一两天,郎峰要赶回阿姆斯特丹了,即使他冷静了想通了,两个人也很久见不到面。
他是冷静了,可他怕郎峰也一冷静,倒觉得这恋爱谈得太憋屈,干脆甭谈了。
他还挺庆幸自己对江滢的小区和单元门牌号记得一清二楚,等着门禁通话的时候也想清楚了跟江滢怎么说阿姨,大早上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找他说句话。
可是接电话的不是江滢,也不是郎峰,而是一个陌生人。
周其琛提及江滢的名字,对方才说,好像是上任租客,几周前就搬走了。
他这才意识到,郎峰之前着急请他去江滢家里面一起吃饭,甚至就约在了当天晚上,因为那是江滢在北京的最后几天。
他进门的时候还注意到了客厅几个打包的纸箱子,只不过当时没多想。
郎峰说他有地方待,他下意识地就觉得是他妈妈家,没想到他估计是直接提前一班飞机走了。
江滢走了,郎峰想必是也走了。
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拿出手机一查,北京飞阿姆斯特丹的是只有特别晚的一班,可是今天早上有慕尼黑转机到阿姆斯特丹的KLM的航班,KLM1822。
周其琛对这个航班号太熟了,因为郎峰原来就是飞这条线的机长。
再一对时间,还有半小时登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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