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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客叹了一口气,用颤抖的手把东西包在手绢里,什么话也没说,甚至没点一下头,扬长而去。
隔壁的房门打开,科尔巴科夫走了进来。
他脸色苍白,神经质地晃着脑袋,像是刚刚喝了一杯苦药。
他的眼睛里闪着泪光。
“您到底给过我什么东西?”帕莎冲着他责问,“请问,什么时候给的?” “东西……算得了什么?”科尔巴科夫说着又晃一下脑袋,“上帝!她在你面前痛哭流涕,低三下四……” “我来问您:您到底给过我什么东西?”帕莎嚷道。
“上帝,她高贵,骄傲,纯洁……还想下跪……求你这种娼妇!唉,是我把她逼到了这一步,都是我的罪过!” 他抱住头,呻吟着说: “不!我永远不能原谅自己!永远不能原谅!滚……贱货!”他厌恶地大声呵斥着,急忙从帕莎身旁往后退,用颤抖的手推开她,“她竟想下跪……求谁?求你!啊,上帝!” 他很快穿好衣服,厌恶地躲着帕莎,向大门跑去,走了。
帕莎躺下后开始放声大哭。
这时她已经心疼自己一时冲动交出去的东西,同时感到一肚子的委屈。
她回忆起三年前有个商人无缘无故就把自己打了一顿,想到这里,哭得更伤心了。
(1886年) 万卡 万卡?茹科夫是个九岁的男孩子,三个月前被送到鞋匠阿利亚欣家当学徒。
圣诞节前夜,他没有躺下睡觉。
他等到老板夫妇和师傅们外出做晨祷后,从老板的立柜里取出一小瓶墨水和一支安着锈笔尖的钢笔,在自己面前把一张皱巴巴的白纸铺平,写了起来。
他在写下第一个字以前,好几次胆战心惊地回头去看了看门口和窗子,斜起眼睛偷看一眼黑乎乎的圣像和圣像两旁摆满鞋楦的架子,时不时叹口气。
那张纸就铺在长凳上,他跪在长凳前。
“亲爱的爷爷康司坦丁?玛卡雷奇!”他写道,“我在给你写信。
祝您圣诞节快乐,求上帝保佑你事事如愿。
我没爹没娘,单剩下你一个亲人了。
” 万卡的目光转到了黑乎乎的窗子,窗上映着蜡烛的影子。
他脑海中出现爷爷康司坦丁?玛卡雷奇栩栩如生的形象。
爷爷是地主席瓦烈夫家的守夜人。
他是个矮小精瘦、手脚异常灵便、爱动的小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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