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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盖儿,噼里啪啦全摔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大声号叫,嘴里还念叨着你别逼我你给我走吧。
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一边应付着说你把昨天ENG101的作业借我我马上就走,一边觉得有的时候娘炮还真没姑娘胆子大,很多事儿和性别没关系。
后来跟他同居的那个饭馆小老板几乎被她吓成了半身不遂,摸着他的头发颤颤巍巍地安慰他说这儿闹鬼真的闹鬼我们立刻就搬家。
其实我没想吓唬他。
吓人的方法多得是。
作家们早在我生前就在鬼故事里编排了无数种方法,窗外飘着,床下躲着,半夜霸占谁家的电话线路给他们用磕磕绊绊的英语讲故事。
实在待着没劲了我会跟在一个姑娘身后,通常是中国香港的,有时候是小日本,踩在晃晃悠悠的电线上,陪她们走过漫长的夜路,拂过她们头顶上沙沙作响的树叶。
树叶被路灯照得翻起半边,一半黄一半白。
而今我站在海边,礁石是骨骼,海浪是喧响的血液。
渐行渐远的潮声是老朋友的呼唤,海滨口音,夹着粗糙的盐粒儿。
总想着故乡在哪儿的人都客死异乡了,所以我从来都四海为家。
这儿是个不错的地方,适合妖魔鬼怪,一睡万古荒凉。
睁开眼睛还能看看沙滩上走过来的姑娘。
老天爱开玩笑。
我待在这儿,可能十万年长出双手,再过十万年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炼丹炉里熬五百年,五行山下磨五百年,等到你忘了有时间这回事儿的时候,就能与天地同寿,与日月同辉。
雨水当头淋下,整个西雅图的破孩子们都被雨淋得四处乱跑,一年之前也是这样。
国庆节刚过,村里的人民都收拾齐整进城看烟花。
那时候还没人知道他们身边的装×犯会因为躲一个慌不择路的毛头小子掉下山道而名扬天下。
三两杯酒,五六碟小菜,水天一色,滟滟随波。
月亮糊在天面上,像张油纸上的破洞。
我刚同江琴捕鱼回来,裤脚湿淋淋的,撒下一地活蹦乱跳的螃蟹。
过了春还有夏,过了秋还有冬,日子长得望不到头。
那是二零一三年的秋天,水冷蟹肥。
二零一三年的秋天,湿咸的海风吹过来,就像一张流泪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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