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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十安拿起那瓶张茂根本没有碰过的可乐,走向窗边,米色的建筑群外是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在那些充满压迫感的房屋尽头,紫红色的落日正从狭小的方块之间掉下去,他打开瓶盖慢慢喝起来。
感到痛苦的时候不要害怕,因为更为惨烈的东西还会出现。
一整个上午,张茂都因为下体的肿胀而坐立难安。
蒋十安坐在他旁边,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连辱骂都没有。
在前桌男生走过来把张茂的头装作开玩笑实际上却用了七八分力道按在桌子上后,蒋十安也视若无睹。
张茂从桌面抬起头,感觉额头上肿了一点点,他轻轻碰了一下,不由自主发出“嘶”的抽气声。
在发泄般的痛哭过后,张茂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今天上课时候从班级各个角落扔过来的纸团,或是打扫卫生的人故意拍在他身上的脏扫帚,他又可以承受了。
他坐在座位上听讲,对从前头忽然丢过来砸在脸颊上的纸团视若无睹。
这种淡定似乎激怒了班里的同学,数学老师下一次转过身画图的时候,坐在前方不远处,平常最喜欢拿脚踹他的膝盖弯的男生,忽然转过身朝着他扔了一包粉笔头。
张茂根本没有躲,他连动都不敢动一下,一旦因为避闪激怒了他,等待着的必然是一顿毒打。
权衡之下,挨一包粉笔不算什么,回家洗衣服而已。
可能是因为上课,瞄准的时间并不够吧,那包粉笔直接砸在了蒋十安的胸膛上。
蒋十安正端坐着看似听课,实则回味着张茂阴道里头湿软的滋味。
一包粉笔把他直接从温热的洞穴中砸回了干燥的现实里。
蒋十安攥着那包粉笔,教室里嗡嗡私语的声音一下子停了,数学老师并不明白在他转过去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他歪歪头继续讲课。
蒋十安掂着手里的粉笔包,他的白色校服衬衫上砸出一块彩色的痕迹,低头用手指弹了弹,并没有弄掉许多。
蒋十安瞬间就恼火地拽了一下领带,他斜眼瞥见张茂正偷偷看他,脸上写满惊惧。
蒋十安的怒火更甚。
接下去的半节课,他记笔记的时候落笔极重,写字的时候整个桌子都在抖动,张茂痛苦地想下课就该挨揍了。
蒋十安把那包粉笔捏地里头都碎了,粉末顺着塑料袋子的缝隙抖落出来,把他干净的笔袋和书本弄脏了不少。
张茂胆战心惊地伸手过去拍,却被蒋十安攥住手狠狠甩开。
他的手指节敲在桌面上摆放书本的铁架子上,咚的一声,张茂惊厥的将手缩回怀里。
他低头看看,右手外侧的地方浮肿起一道红色的伤痕。
终于下课,张茂把书本快速收好,双手撑着椅子面等待拳头落下不会是蒋十安的,只会是前面那个误砸蒋十安的男生的。
他把水瓶放进了抽屉里,以防挨揍的时候水泼洒出来,又波及到蒋十安。
或许还是到外面挨打比较好呢?张茂纠结地想着。
熟悉而凶恶的脚步响起来,逐渐逼近着他,全班同学都停了说八卦的声音,幸灾乐祸地朝着张茂的方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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