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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大家又很没出息地议论纷纷,这个时候观众中耳朵比较好的,不约而同听到剧院上空传来一阵失控的窃笑,还伴随着清晰响亮的拍打声,像是手掌和大腿的亲密接触,那光景类似于有个人被一大把头发丝儿噎住了,这会儿要拼命通出肺气来一样。
这位朋友很快压抑住了自己的笑声,可能压抑得太辛苦,还有点打嗝…… 安东尼开始有条不紊地处理手上的材料,该揉的揉,该切的切,而神秘挑战客,玩的把戏看起来却和做饭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首先拿出了灰扑扑很普通的一个口袋,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了一颗豆子。
摄像师恨不得要在镜头前贴一块放大镜,拿出浑身解数给特写,大家才看清楚那颗豆子的尊容。
圆圆的,黄色的,很饱满鲜嫩。
嗯,一般来说,大部分中国家庭主妇都能一眼认出来,这是一颗泡得刚刚好的,黄豆。
神秘挑战者爱不释手地把这颗黄豆看了半天,从料理台上的各种烹饪工具中,找了一个小玻璃碗,把豆子放进去,加了一点儿水,放在一边,不管了。
接下来,他又在袋子里鼓捣了几下,找到了两个盒子。
盒子里装的东西也没有给大家带来什么惊喜,因为那是两种面粉。
有了面粉我们可以做什么?答案当然是揉面。
这就是神秘挑战客所做的事。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摊开了两块案板,开始揉面。
摄像机在安东尼那边拍到了花样百出的表演和妙语连珠的描述,作为国际级的烹饪明星,他的自弹自唱完全能撑得起整一台节目。
一旦转回挑战者这边,主持人就只能上来救场,把局面端详再三之后说道:“嗯,这位先生,和面的手势,非常专业。
” 剧院上空那种效果类似于被枕头压住后狂笑的声音,此时就会断断续续地响起。
挑战者半点不理会其他人怎么想,他全身心都贯注在面前的两块案板上,动作流畅自然,步骤齐备。
如果有人这辈子都没和过面的,在把这场重播老老实实看完之后,应该就可以自己动手了。
终于等到他搞完了这两块面,放到了一边。
第三次从那个袋子里出来和广大现场和电视观众见面的东西,是一块肉。
新鲜的肉,光泽鲜明,纹理清楚,就像现场从一头活猪身上切下来的一样。
也许有人会想那个袋子到底是什么来头,保鲜功能如此出色,莫非其实那是一台伪装得很好的小冰箱? 但挑战者终于给了大家一点好看的——放进水中的黄豆,突然发芽了! 柔嫩的绿芽突破豆皮,向上衍生,坚挺而迅速,在数秒之间,长出了玻璃碗壁,没有任何停止的意思,还在继续。
很快它不再是绿芽,而变化出藤条的模样,粗壮有力,直线生长的过程不容置疑,藤条的两端更多枝条破出,向四周蔓延,整棵植物绿得葳蕤茂盛,炯炯有神。
大概三十秒之后,生长的状态停顿了。
枝条顶端结出了微小的果实,绿色,圆形。
渐渐膨大,到婴儿拇指大小时脱落,这整个过程没有超过一分钟。
神秘挑战者把所有成熟落地的果实捡起来,从料理台上拿了一个搅拌机,把果实放进去,开始加水,搅拌,而后开盖的一瞬间,整个大厅都是香气。
那香气难以定义,极为强烈多变,它通过每个人的鼻腔进入大脑,所引发的似乎完全是不一样的回忆,但统统都是最美好的那些回忆。
游子在家时母亲浆洗过的衣裳的味道;情人偶尔相逢时抚摸脸颊的触感;或者大病初愈,食欲回来的瞬间,对食物的渴望。
那阵香气是无言无形的使者,呼唤着人一生中所有使这一生有价值与魅力的经验。
被呼唤的对象,并不限于在现场坐着的人,还包括,所有看到这个节目的人。
比如说,一直在暗影城君成公寓,过着自己小日子的阿旦和羽罗两个小朋友。
这一天他们会看电视,纯属偶然。
自从十万青灵发出去之后,他们就变得好像购物网站的物流部门一样忙,每天都有不少回来汇报情况的骑士。
一开始他们还看一下恶之血瞳里面的内容,要是情节过于令人发指,阿旦还会皱几下眉头,到后来就干脆丢到客厅角落的一个大藤编篮子里堆着,压根不理了。
“反正,审判是你的任务嘛。
”他振振有词地说。
羽罗大怒:“啥?我的任务?那负责复原是你的任务呢!” 阿旦挥挥手:“复原很简单的。
” 他双臂大轮圆,呼啦呼啦挥舞两下,然后把手指放在嘴里,呜呜吹了两声口哨,对羽罗点点头:“喏,这样子就可以了。
” 羽罗更生气了:“啊,原来你诈我!你欺负人,把体力活给我干。
” 阿旦很看重自己的道德名声:“话不是这样说,审判本来就是你的活儿啊,你要是可以不出来,我干吗要去复原呢?” 这段对话发生的时候,他们两个正在厨房里剥毛豆。
羽罗照她最近的时装爱好,穿了大概有三四层绫罗绸缎长长短短,丝毫不像阿旦爽利,光着膀子,穿一条七分裤,活动了半天肌肉后热火朝天着手准备午饭。
菜市场里面剥好的毛豆比没剥过的,只贵五毛钱一斤,但阿旦认为剥毛豆也是重要的人生乐趣之一,首先不可以被小菜贩剥夺,其次更不可以在自己多付钱的情况下被剥夺。
剥大量的毛豆其实蛮辛苦,如果你是个女孩子,而且刚刚把自己的指甲修成美妙的椭圆形,上面涂了大概七八种颜色和亮片之后,尤其如此。
有了厌工情绪的羽罗,借口阿旦分工不均,愤然跑去开电视以表示对不公待遇的激烈反抗。
他们平常看最多的,是动画片频道,但那一天不知怎么调乱了,原来的频道跳去了日本台,直播料理铁人赛的全球挑战最后环节,到达了收官阶段。
对阵者之一的外国名厨已经完成了三道菜:胡椒野牛腰脊肉,红酒梨片配鹅肝,本菇清汤,特别注明以多达五种香料调味,放在颜色式样均极调和的瓷器中,看上去端的赏心悦目且诱人无比。
而另一位像忍者般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厨师朋友面前,赫然只摆出一碗白色,但又微微带依稀绿色感觉的饮品。
主持人和观众一样陷入猜疑的深潭,正在用大惑不解的口气介绍说:“这是,这是……嗯,一碗,豆浆!!!” 镜头移到厨师的脑袋上,这位仁兄丝毫不为全人类的质疑所动,手头上的活还是在有条不紊地干着。
手上托着擀好的透明面皮,小碗里葱花调匀粉红色肉馅,正小心翼翼地往面皮上堆放,然后按次序交替摺叠,最后团成一个拥有简单花纹装饰的小圆东西。
迹象很明显,他在,嗯,做包子。
全世界最高级别的烹调比赛最后的比拼,大家都在盼望着惊世无敌、闻所未闻、精彩绝伦的菜式,最好是吃都不用吃,只要在电视机面前看一眼,就直接馋得晕过去。
结果,有个人跑来做包子。
而且还下一千万美金的注。
什么时候开始,疯子也能赚到这么多钱了呢? 换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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