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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当然也该把人调回去了,谁不知道内侍监侍奉陛下多年,情分甚深呢!” 皇帝心头微松,轻轻“噢”了一声,摆摆手打发她退下了。
…… 芈秋负手跨出寝殿门槛儿,正遇见庄静郡主端了汤药前来,手上不便见礼,便只屈膝福身示意。
芈秋笑着道了免礼:“这是皇后要用的药吗?郡主趁热给她送去吧。
” 庄静郡主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恭谨,温声解释了今日之事:“娘娘是妾身的女儿,妾身自然再是怜惜不过,只是她行事不端,毫无国母之态,妾身作为母亲,也难免要训诫一二。
” 芈秋听得颔首:“慈母多败儿,郡主爱之深,难免责之切。
” 庄静郡主谦恭的低下头:“太后娘娘宽厚,准许妾身在椒房殿暂住,顾看娘娘病体,方才太医前来诊脉也说,娘娘这回看似伤的不轻,但是并不曾伤到根基,将养一段时间便会好的。
” 芈秋和煦笑道:“那朕便能安心了。
民间讲夫妻一体,朕觉得,天家或许也是如此,皇后身体有恙,朕也难安。
” 庄静郡主再福一福身:“陛下宽宏。
” 芈秋遂起驾离去。
…… 庄静郡主端着汤药来到寝殿,便见皇帝趴在塌上,双眸闭合,已然沉沉睡下。
她将托盘搁在桌上,近前去推了推他肩头:“若离,若离?快醒醒!” 皇帝困得不得了,迷迷瞪瞪道:“怎,怎么了?” 庄静郡主:“好孩子,把这碗安神汤喝了再睡。
” 皇帝:“……” 皇帝:“…………” 拳头硬了! 庄静郡主仿佛没瞧见他眼底跳跃的火苗,转身端了药过来,用汤匙喂他喝下,又柔声道:“睡吧,娘哪儿都不去,就在这儿守着你。
” 皇帝:“……” 忍气吞声的重新趴下。
安神汤的确有用,他也诚然疲乏,没过多久,便再度沉沉入睡。
庄静郡主坐在床边静静看着他,神情若有所思。
没见到若离之前,她心里一直都存着一个疑影。
既然得了皇帝的身体,又稳住了皇帝,不曾惹人怀疑,为什么不干脆将皇帝除掉呢? 即便不便将他除掉,又为何不将他拘禁起来,反而任由他自由活动? 她观若离行事,仿佛也是有意掌权的。
她在忌惮什么? 难道是怕贸然出手,被人发觉什么蛛丝马迹? 可若是借刀杀人,这回的刀也未免太钝了。
怀着这样的不解,庄静郡主提醒她——太医说了,皇后没有伤到根本,过段时间就会将养好的。
若离说,天家或许也如民间那般夫妻一体呢。
庄静郡主豁然开朗。
她低下头去,眼睫的阴影落在脸上,是淡淡的一片阴翳。
太医院送来的伤药正静静卧在床头的花梨木柜子上,再远再远些的窗外,椒房殿的红漆宫门伫立在阳光下,看起来是那么的光鲜耀眼。
然而在不易被人注意的地方,那扇红漆宫门的背面插销上已经生了猩红色的锈迹,它们曾经是尚宫局的轻慢与天子的冷落,现在也将变成化为利刃,猝不及防下刺入他们的心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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