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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陪我去吗?” 我点了点头。
他一脸欣慰,说:“阿瑄,谢谢你!真的,真的谢谢你!” 我们离开了酒吧。
他虽然有醉意,但还是坚持要像从前那样送我回家。
路上他一直说他家里的事情。
他妈妈现在经营的那间副食店,是他爸爸在很多年前用自己所有的存款开起来的。
那时他妈妈下岗,那家店面就算是他爸爸送给妻子的礼物,让她可以挣钱的同时也能有个寄托。
他妈妈有时候太过沉迷于打麻将,引起他爸爸的不满,两个人吵过很多次架,甚至还闹过离婚。
离婚的那次,协议书上都有他爸爸的签名了,但他妈妈临阵退缩,说死都不签了。
他爸爸不但不气他妈妈出尔反尔,反而还很高兴,因为觉得妻子还是有心挽回的,后来两个人就和好了。
“我以前常常觉得,是我爸太爱我妈了,所以一直对她迁就忍让。
她的那些陋习,连我看着都不舒服,他怎么可以跟她过那么多年?我甚至想,我妈可能并不怎么爱我爸吧,她对他只是亲情、依赖,是多年的习惯什么的。
我以为,先走的是我爸,我妈可能伤心一阵子就好了…… “但原来不是的……” “我妈听到那个消息时,她脸上的崩溃、绝望……她抱着我痛哭,说她后悔没有好好珍惜以前跟我爸每次相处的机会,她说要不是还有我,她真想跟他一起走了……所有的一切都是撕心裂肺的,那种……那种……我曾经怎么也无法想象的撕心裂肺……原来她是很爱那个男人的,很爱,不比他的爱少……” 他几次哽咽,却没有再流一滴眼泪了。
我们走到了我家楼下,他问我:“阿瑄,我还不想回家,再陪我在附近走走好吗?”我没有反对,我带他在附近的巷子里穿行着。
巷子都很黑,路灯不明亮,而且隔得较远,有些地方甚至没有路灯。
走到没有路灯的地方,他就会掏出手机,用手机光来照我的脚。
我便想起那晚深夜的江边河堤,也是看不清路的黑暗,有人如高高在上的帝王,而我就是此刻的刘靖初,谨慎、谦卑,愿意将我所能发出的一切光亮都给予他,让他平顺安然。
我心里忽然疼了一下。
刘靖初察觉到我的踟蹰,问我:“太黑了是不是?那走回刚才亮的地方吧。
” 我问:“你还不回家?你妈妈一个人在家你放心吗?” 他说:“我家里没人。
我妈被舅舅接走了,有舅舅一家人陪着她,安慰安慰她也好。
况且,我跟她老是说不上几句好话就吵,越吵大家就越难受。
”我还想说什么,他却比我先开口,“你想回家了是吧?那回去吧。
” 他带我原路返回,到了我家楼下,他说:“你先上楼吧,我还是看着你开了灯我再走。
” 我上了楼,开了客厅的灯,悄悄地走到窗口,看见他还站在楼下。
我以为他只是站一会儿就走了,可是他一直站着。
我那天始终有点不舒服,身体有点烫,人昏沉沉的,肚子也偶尔作痛。
我烧了热开水,捧着水杯又走到窗前,他竟然还在。
我忍不住下了楼。
“刘靖初,你还不回家?” 他轻轻地说:“其实……我不想回家。
” 我能理解他,哥哥离开之后,我也曾有很长一段时间对我的家有说不清的依恋,却也有说不清的厌烦和恐惧。
还有最近,那种情绪又再次回来了,还是说不清道不明,但至少我很理解他。
他问我:“阿瑄,我今晚能留在你家吗?刚才我就想说的,我又怕你会不高兴。
” 我想了想,大概除了我可以收留他,他也别无去处了。
“上去吧。
” 他松了一口气,默默地跟在我后面,就连进门换鞋也很小心翼翼,好像生怕哪里做得不对。
我抱了一床被子放在沙发上,想起还缺枕头,走进卧室,盯着床上的两个枕头,呆了一下。
我从衣柜里拿了一个旧抱枕出去:“就用这个当枕头吧。
”我刚把抱枕放下,忽然胸口闷得有点难受,身体一沉坐在沙发上。
刘靖初急忙问我:“阿瑄你怎么了?”我指了指电视机柜:“帮我拿一下药箱,在柜子里。
” 我从药箱里找出一袋退烧药,吃了之后人很疲倦,然后一觉睡到了天亮。
早晨,我隐约听到厨房里有锅碗碰撞的声音,起来一看,刘靖初把冰箱里仅剩的火腿和鸡蛋都用上了,正在弄早餐。
“还想弄好再喊你的,把你吵醒了啊?昨晚睡得怎么样,感冒还要不要紧?” 清早的阳光从厨房的小窗里照进来,把他的轮廓勾勒得清新而柔和。
他系着我那条印有皮卡丘的围裙,不是很相配,显得他有点傻气。
我忍不住笑了:“没事了。
你有没有看保质期啊,火腿肠不知道过期了没有。
”他娴熟地把锅里的煎蛋翻了个面,说:“看了的,放心没问题。
” 我指着锅里:“这个你吃,我喜欢吃单面的。
” 他噘了噘嘴:“嗯,好啊,一会儿给你煎单面的。
大人还有什么要叮嘱的吗?火腿要几成熟?” 我看他不像昨晚那么颓废了,心里也跟着轻松了点:“看起来有模有样的嘛,你什么时候学会煎蛋的?我记得你以前连锅铲都不会拿。
”他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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