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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脑海中最后一个印象,还是美丽的爱人枕着自己的臂膀入眠的样子。
那本应只是惯例的一个冬天午后的小睡,地点则是他们的宫殿。
自从迦索的结界打开之后又过去二年,两位魔王一刚一柔地统辖着深渊大地,所有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那天有些降温,窗外下雪。
兰缪尔半蜷着伏在他怀里,睫毛卷翘,呼吸浅浅的。
昏耀忍不住端详了半天,珍惜地将被子给他裹得严实了一些,闭眼也睡了。
再一睁眼,竟然就是行军的角马上――魔王吓出一身冷汗,差点栽下去。
没露馅的原因在天珀,小女孩还穿着近卫的铠甲,奇怪地回头喊了一句“吾王”。
那稚嫩的脸庞,立刻让昏耀意识到时间上的偏差。
紧接着,他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头顶的重量:啧,左角还在。
哦,魔息也在。
是梦?是幻境?是神迹? 无所谓,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可纵使心里有所准备,在看到囚车的那一瞬间,昏耀依然崩溃了。
视线里再也不剩下其他,除了那蜿蜒染血的金发。
被铐住双臂的圣君垂着头,一动也不动,似乎早已没了意识。
昏耀眼眶里爬上红丝,双手死死攥住囚车栅栏,低吼:“开锁!!” 士兵们早就呆若木鸡。
且个个被魔王的低气压吓得脸色发青,这时哪敢多问,连滚带爬地去取钥匙。
昏耀的腿已经软了,他跪在囚车前,咬牙从栅栏的间隙伸手进去,“兰缪尔,醒醒……” 他将圣君的脸捧起来,那温度冰得像捧起了一捧雪。
没有动静。
魔王的眼神连着手指都开始发抖,胸腔酸胀得像堵了棉花。
他指尖动了动,将漆黑的魔息凝成疗愈符咒的样子,送进圣君的胸口。
“……嗯。
”兰缪尔昏沉地皱了皱眉,很弱地吐出了一声。
有反应,还有反应……昏耀眼眶一酸,连忙更小心地把人扶住。
旁边,魔族士兵瑟瑟发抖,跪着捧来囚车的钥匙。
“吾、吾王,钥钥钥……” 为什么?那个倒霉士兵结结巴巴,眼前金星乱冒:为什么,他会看到王跪在囚车前,对那个人类的君主柔声细语!? 救命啊,铁定是一场噩梦吧,噩梦吧噩梦吧噩梦吧…… “都滚!”昏耀抓过钥匙,朝那家伙的屁股上踹了一脚,“去叫巫医,让多古去我的大帐里等着!” 士兵们做鸟兽散。
昏耀手抖得不行,乱碰了两次才打开囚车的锁,然后又去开束缚着兰缪尔的锁链。
没了支持,那具身体就歪斜地往下倒。
昏耀胆战心惊把人从囚车里弄出来,才低头看了一眼,酸楚立时涌上了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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