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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出生,什么都不记得。
阿母说她吃了人肉,女女再吃她的奶,也算是吃过人肉。
阿母说,她可以养着他,让他替她做活。
女女其实不需要一个奴隶,她不需要耕地,不需要狩猎,不需要织布,不需要烹饪,如果没有人生病,她每天的日常就是发呆——如果有人路过,那她就是在“沟通鬼神、祝祷天地”。
她的“人间杂事”由一群男人分担,她与他们说好,每次交配完,除了提供食物,还要提供劳务。
现在就是把他们的活都交给一个人干,可以,但没必要,尤其是后来她发现这人听不懂她说话,指挥起来太麻烦。
“你不管他,他就会被人吃掉。
”阿母说。
女女想了想,还是管着吧,他还是挺顺眼的,如果被吃了,这张可爱的脸蛋就会变得又丑又狰狞。
而且,她太无聊了。
如果她不劳作,就没有事情做,这个世界上没有给人消遣的东西。
他倒是个不错的消遣。
女女发现,他和她很像,除了肤色、体型等外貌上的相似,他们在生活习惯上也有一样的毛病。
比如说,食物方面,他们都不喜欢吃肉,每次吃肉的时候他就会露出和上厕所一样的表情,甚至他比她更夸张一些,他第一次吃粟粥时都吞不下去;比如说,他们都很爱干净,上完厕所要擦屁股,而且不能用手、石头擦,他来之前,女女是部落里最喜欢洗澡的人,他来之后,就变成他了——如果奴隶也算人的话;比如说,比起裸奔,他们都更习惯于穿着衣服,他比划了半天才从女女这得到一套阿夏的衣裳,这还不够,不管屋内屋外他都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不管天气多热都一直穿着下裳……有这么怕晒吗?比如说,他们都不喜欢劳作,他以前明显没有干过活,在他擦洗时打破女女的陶罐、劈柴时险些劈断自己的腿以后,女女对他产生了莫大的兴趣。
最有趣的是,他似乎不觉得这些问题是一种毛病,至少不是他的毛病。
虽然他极力掩饰,但女女能看出,他的不适应不是因为缺乏尝试,更接近于高高在上的俯视。
他不吃肉是因为烤肉难吃,吞不下粥是因为粟米粗糙,洗澡是因为环境肮脏,穿衣服是因为裸奔有罪,不会干活是因为他不需要。
他理直气壮。
就算会因为做错事而惶恐,他怕的也只是女女会因此抛弃他甚至伤害他,而非对自我缺陷的检视。
似乎他们所有人习以为常的生活才是需要改正的。
这很不寻常,他身陷囹圄,却心怀高傲。
她把他的衣屦拿去给阿母检查,可是部落里织功最好的、缝纫最好的女人都认不出这是什么布料,又是如何制成。
“太精密了!”她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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