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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处十分晦暗阴冷。
除了主殿内有光亮,外院和偏殿皆是漆黑一片。
院内没放什么盆栽植物,一颗老树枯了,光秃秃的枝丫嶙峋地伸着,捧着一轮冰冷的月。
倒真如他的为人一样,充斥着一种冷淡诡谲之感。
“吱呀——” 门轻-吟一声被推开,秦绎迈进去,却见一进门屋内就隔着面屏风。
他顿了一下,接着听到阵“哗啦”的水声,才反应过来自己来得不凑巧,慕子翎在沐浴。
“谁?” 然而此时退出去也晚了,屏风后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
秦绎抬眼,见屏风顶端探出个鲜红赤色的蛇头。
阿朱“嘶嘶”地吐着信子,若来的是别人,大概现在已经被咬掉眼珠了。
“我。
” 秦绎淡淡答,绕过屏风,走了过去。
慕子翎的白衣挂在小衣撑上,秦绎一抬眼,就见他浸在水中,面色苍白如死。
打湿了的乌发贴着鬓角,冷冷地睨着自己。
“你来得不是时候。
” 慕子翎漠然说。
“今日我不想见到你。
” 这话说的有趣,倒好像他才是那对秦绎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梁成君主了。
秦绎见他沐浴的水是淡淡的红色,还有一股药味,也未理会慕子翎的挑衅,反而更走近了一些。
“门口没有守侍的宫人。
” 他轻笑说:“否则告诉我,我就不进来了。
” “是。
” 慕子翎淡漠道:“冬日里天寒,阿朱要食物储粮,我就杀了他们给阿朱当零嘴。
” “……” 慕子翎的话有时候真是真假难辨,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是真,什么时候是假。
秦绎置若罔闻,捧起他沐桶中的一捧水,轻轻闻了闻,问道:“药浴?” 慕子翎不吱声,秦绎饶有兴趣地笑起来: “你又没有出宫。
最近呆在宫里,哪里来得伤?” 慕子翎不答,只冷笑道: “还死不了就是了。
王上不必空欢喜。
” 他说着就要从沐水中站起来,秦绎却按着他的肩,猛地将慕子翎又压了回去。
水花“扑通”一声溅起数尺。
“你——!” 慕子翎呛进一口水,苍白的颊面上也满是水珠,湿润的眼睫扑簌直颤。
“这么着急做什么。
” 秦绎说,他笑着道:“孤还从未好好看看你。
之前每次都是黑灯瞎火,这次正巧是难得的机会。
” 他的手搭上慕子翎的肩,难得轻柔地摩挲了一下。
掌心下,那处肩胛骨单薄消瘦,摸上去几乎有些硌手了。
秦绎却微微拨开慕子翎黏在背后的湿发,说:“有伤是么,孤替你上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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