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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2/5)

时哪管对方祭出什么法器，只一纵枪，对墨方照头劈来。

墨方横剑一挡，两股巨大的力量冲击在一起，致使气浪翻滚，如波一般激荡开来。

&ldquo喀&rdquo一声清脆的细想，沈璃那杆红缨银枪与紫剑交接处竟裂开的一道口子，沈璃腥红的眼微微一动，只觉手中银枪重量大减，煞气顿消，不过下一瞬，这陪伴了她数百年的兵器&ldquo啪&rdquo的折成了两段。

斩断银枪，紫剑来势不减，险险停在沈璃的颈项处。

墨方没时间道歉，只道：&ldquo王上，东南方没有人马看守。

&rdquo 沈璃只愣愣的垂下手，两段破损的银枪沉入海底，她一抬头看向墨方：&ldquo时至今日，你让我如何信你。

&rdquo 墨方牙关一咬：&ldquo既不信我，那便恕墨方不敬之罪。

&rdquo 他不管沈璃皮肤上有多少灼人的火焰，径直将她手腕一拽，竟是一副要带着她逃的姿态。

沈璃被他握得一怔，只这一个空挡，她忽觉后背一凉，低头一看，自己胸前竟穿出了五根手指。

墨方愕然回头，但见沈璃身后的苻生，瞳孔紧缩。

沈璃口中涌出鲜血，她的胸口不痛，痛的是腹中越发不可收拾的烫人温度。

苻生在身后大怒到：&ldquo凤火珠在哪儿！快给我！否则我这就撕开你的胸膛！&rdquo他欲抽手，沈璃却蓦地一把将他利刃一样的指甲拽住。

&ldquo我说了&hellip&hellip&rdquo她轻轻闭上腥红的眼，&ldquo要抢本王的东西，先把命放下。

&rdquo 她不再压制腹中灼热，任由它随着血液四处散开，灼烧四肢百骸，她能感到血液在寸寸蒸发，也知道自己在被自己身体中的火慢慢烧死。

可是&hellip&hellip 听着身后苻生厉声惨叫：&ldquo不可能！不可能！止水术为何不管用！止水术&hellip&hellip啊！大计未成！如何甘心！&rdquo不远处所有的魔人凄厉嘶吼，那些黑衣人也无法幸免。

沈璃唇角微勾，她不知这些人目的，也不知晓他与墨方在谋划什么。

可是两名主谋在此，他手下的那些魔人只怕也是倾巢出动。

就此杀了他们，不管他们再有什么阴谋也施展不出来了。

除了这眼前大患，不管是对魔界，对魔族，还是魔君，甚至&hellip&hellip甚至是天界，也是好的吧。

火烧入心，沈璃不由蜷起身子，身后的苻生已经没了声音，墨方的气息也感觉不到了，她终是忍不住发出一声疼痛的闷哼：&ldquo好&hellip&hellip痛啊&hellip&hellip&rdquo 直到现在，她方敢流露出一丝软弱，只是这天地间，再无人知晓了。

碧苍王沈璃，会以一个英勇赴死的形象留在世间吧。

没人知道在生命最后的时刻，她还是和一般女子一样&hellip&hellip害怕，一样忍不住的想念&hellip&hellip 无数灰烬洒落海中，被翻滚的海浪一波一波的推散开去。

海风一扬，仿似吹入云端，空气中仅剩的那些气息不知飘去了何处。

九重天上，天外天中，白色的毛团在宽大的白衣长袍边上打了个滚，黑白棋子间，行止自己在与自己对弈，一个沉思的片刻间，他拿起茶杯，刚欲饮茶，忽觉一股清风拂面，他不经意的抬眸，奇怪呢喃：&ldquo今日天外天竟起风了。

&rdquo 他放下茶杯，只听&ldquo喀&rdquo的一声，茶杯自底部碎裂，漏了他满棋盘的茶水，淌了一片狼藉。

&ldquo此次偷袭魔界与天界之人，已被我魔界碧苍王剿灭。

&rdquo来自魔界的使者一身素袍，颌首于地，静静向天帝禀报，&ldquo魔君特意着卑职来报，望天君心安。

&rdquo 天帝点头：&ldquo甚好甚好，没想到碧苍王这么大的本事，敢问碧苍王何在？她此次剿匪有功，朕欲好好嘉赏她一番。

&rdquo &ldquo谢天君厚意，不过&hellip&hellip不用了。

&rdquo魔界使者置于地上的手，握紧成拳，他默了许久，终是控制住了情绪，公事公办的道，&ldquo王爷已经战死。

&rdquo 天帝愣了一瞬，还未来得及反应，忽听&ldquo吱呀&rdquo一声，竟是有人不经禀报便推开了天界议事殿的大门。

逆光之中，一袭白袍的人站在门口，屋里的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见他在那方站了许久，似乎在走神，又似乎在发呆。

但待他迈步跨入屋中，神色却又与往日没有半分不同。

&ldquo神君如何来了？&rdquo天帝起身相迎，行止却像没有听见他的话一样，只是盯着魔界使者问：&ldquo你方才，说的是何人？&rdquo 使者看见他，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道：&ldquo回神君，魔界碧苍王沈璃，已于昨日在东海战死。

&rdquo 行止沉默了许久，随即摇了摇头：&ldquo荒谬，如此消息，未经核实怎能上报。

&rdquo 此言一出，不止使者一愣，连天帝也呆了呆，两界通信，若未核实绝不可上报，行止怎么会不知道这种事&hellip&hellip使者叩首于地：&ldquo若不属实，卑职愿受五雷轰顶之责&hellip&hellip&rdquo 行止神色一冷：&ldquo别在神明前立誓，会应验。

&rdquo 使者拳头握得死紧，关节泛白，声色掩饰不住的喑哑，&ldquo神君不知，卑职更希望受这轰顶之罪。

&rdquo屋中一时静极。

几乎能听到极细的呼吸声，但惟独行止那方没有传出哪怕一丝半点声响，便如心跳也静止了一般。

&ldquo尸首呢？&rdquo他开口，终究是信了这个消息。

&ldquo王爷在东海之上与敌人同归于尽，尸首消失于东海之际，无法寻回，当时赶去的将军，惟独寻回了两截断枪。

&rdquo 行止一默：&ldquo在东海&hellip&hellip何处？&rdquo &ldquo沧海渺茫，寻得断枪的将军回来之后，便再无法找到当时方位&hellip&hellip&rdquo使者似有感触，&ldquo无人知晓，王爷如今身在何方。

&rdquo 心中不知是什么感觉划过，疼痛得似有血将溢出，然而却被无形的力量狠狠揪住伤口，粗暴的止住了血液。

行止面色如常，像什么情绪也没有一般，对天帝道：&ldquo昨日我于天外天察觉一丝气流异动，似觉下界有事发生，今日听闻碧苍王在人界战亡，想必其生前必有激斗，碧苍王力量强大，其余威恐对人界有所危害，我欲下界一探，不知天君意下如何？&rdquo 行止如此说，哪还有拒绝的余地，天帝点了点头：&ldquo如此也好，神君可用朕替你再寻几个帮手？&rdquo &ldquo不用，他们会碍事。

&rdquo 往日行止虽也会说让天帝尴尬的言语，但却不会如此直白。

天帝咳了两声：&ldquo如此，神君身系天下，还望多保重自己。

&rdquo 行止要转身出门，魔界使者却唤住他：&ldquo神君且慢。

当时在场的将军说，他曾听见敌人口中呼唤，他使用的是止水术。

而据卑职所知，这天上天下，唯有行止神君尚懂此术。

卑职并非怀疑神君，只是&hellip&hellip&rdquo &ldquo止水术？&rdquo行止侧头扫了魔界使者一眼，&ldquo他们使的必定不算是止水术。

&rdquo言罢，没有更多的解释，他转身离开。

去下界的路上，行止心想，即便是前不久，他还在琢磨，沈璃这样或许会成为麻烦的存在，不如消失掉好了，可却不曾想，她竟真的会如此轻易的便消失掉，更不曾想，当他真正消失之后，对他来说却是如此令人心空的茫然。

祥云驾于脚底，不过转瞬间便行至人界。

天帝说得没错，他贵为神明，身系天下，此一生早已不属于他自己，他该护三界苍生，该以大局为重，他有那么多的&ldquo不行&rdquo、&ldquo不能&rdquo、&ldquo不可以&rdquo&hellip&hellip 海上云正低，风起浪涌，正是暴雨将至之时，行止立于东海之上，静看下方翻天巨浪，细听头顶雷声轰鸣，而世界与他而言却那般寂静。

&ldquo沈璃。

&rdquo他一声轻唤，吐出这个名字，心头被攥紧的伤口像被忽然撕开一样，灌进了刺骨的寒风，他举目四望，欲寻一人身影，可茫茫天际浩浩沧海，哪里寻得到。

霹雳划过，霎时暴雨倾盆，天与海之间唯有行止白衣长立，电闪雷鸣，穿过行止的身体，神明之身何惧区区雷击，然而他却在这瞬间的光影转换之中，在那震聋发聩的雷声之后，恍然看见一个人影在巨浪中挣扎，她伸出手，痛苦的向他求救：&ldquo行&hellip&hellip唔&hellip&hellip行止&hellip&hellip&rdquo 巨浪埋过她的头顶。

行止瞳孔一缩，什么也没想，几乎是本能的就冲了下去，他伸手一捞，只捉住了一把从指缝中流走的海水&hellip&hellip 是幻觉啊&hellip&hellip 巨浪自行止身后扑来，他只愣愣的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掌心，呆怔着被大浪埋过。

在海浪之中，他听不见雷声，但每一道电闪却像一把割裂时空的利刃，将那些于沈璃有关的记忆从他脑海里血淋淋的剖出，那些或喜或怒的画面，此时都成了折磨他的刀，一遍又一遍，在他心上拉下无数口子，淌出鲜血，任由他如何慌乱的想将它们全部攥紧，捂死，还是有血从犄角旮旯里流出，然后像昨天碎掉的那个茶杯，淌得他心上一片狼藉，让人不知所措，无从收拾。

沈璃，沈璃&hellip&hellip你当真本事。

他恍然记起不久之前，沈璃还在调侃他，说自从遇见他之后，她便重伤不断，迟早有一天，会被他害得丢掉性命。

他是怎么回答的？他好似说&hellip&hellip要赔她一条命。

沈璃这是要让他兑现承诺啊。

行止唇角倏地勾出一抹轻笑。

海浪过后，行止浑身湿透，他一抬手臂，指尖轻触刚扑过他的海浪，白光一闪，天空之中雷云骤然又低了许多，气温更低，行止微启唇，随着他轻声呢喃出一个&ldquo扩&rdquo字，海天之间宛如被一道极寒的光扫过，不过片刻，千里之外的海已凝成了冰块。

行止立在波浪起伏的海面上，只是此时他脚下踏着的却是坚|硬如青石板地的冰面。

海浪依旧是海浪的形状，可却不再流动，天空中的雷云四散，那些雨点皆化为冰粒，窸窸窣窣的落了下来，滚得到处都是。

海天之间再无声响，仿似一切都归于寂然一般。

行止在冰上静静踏步，每一步下便是一道金光闪过，波荡开数丈远。

他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东西，只专注于脚下。

行止心想，沈璃便是化为灰烬，他也要在这大海之中，将她的灰，全找回来。

他一步一步向前走着，不辨时辰，不辨日夜，每一步皆踏得专心，而东海向没有尽头一样，无论他走了多久，前面也只是他封成冰的海，别的，什么也没有。

&ldquo神君。

&rdquo 前方一人挡住了他的去路，行止抬头看她：&ldquo何事？&rdquo 幽兰在冰面上静静跪下：&ldquo望神君体谅苍生疾苦，东海已冰封十天十夜，东海生灵苦不堪言，神君&hellip&hellip&rdquo幽兰见行止双目因久未休息而赤红，他唇色惨白，幽兰垂下眼睑，轻声道，&ldquo神君节哀。

&rdquo 这话原不该对神明说。

神明不能动情，本是无哀之人，既然无哀，又何谈节哀。

行止看着远处无尽的海面，倏地一笑：&ldquo很明显么？&rdquo 幽兰垂首，不敢答话。

行止又向前走了两步：&ldquo从前，从未觉得三界有多大，以神明之身，不管去何处皆是瞬息之事，然而今时今日方才知晓，三界之大，我连一个东海也无法寻完。

&rdquo他一笑，&ldquo寻不到&hellip&hellip也是天意吧。

&rdquo 言罢，他手一挥，止水术撤，天地间气息大变，海面上的冰慢慢消解。

随着术法撤去，行止只觉胸中一痛，冰封东海终是逆了天道，他这是正在被天道之力反噬呢&hellip&hellip 喉头一天，一口鲜血涌出，幽兰见之大惊，忙上前来将行止扶住：&ldquo神君可还好？&rdquo 行止要了摇头，想说&ldquo无妨&rdquo，但一开口，又是一口热血滚出，落在还未来得及消融的冰面上，行止咧嘴一笑，伸手抹去嘴边血迹，此生怎会想到，他竟还有如此狼狈之时，如此狼狈！ 原来，被天道之力反噬竟是如此滋味。

先前那般躲，那般避，终究还是躲避不过，若能早知今日，他当初便该对沈璃更好一点，更好一点，至少，护得她不要受那些重伤&hellip&hellip 他当是&hellip&hellip是喜欢她的啊。

只可惜，他再也说不出，沈璃也再不能听到了。

阴暗的屋子中，只有角落的火光在跳动，将她的影子投射在背后的石头墙上，照出一个大字的形状。

她手脚皆被沉重的玄铁链牵扯着，固定住她手腕脚腕的地方，并不是用铐子烤住，而是直接在她骨头里面穿了根拇指粗的铁钉，稍有动作便会拉扯伤口，有疼痛钻心而入，然而即便是不动，身体的重量也让她的手腕难以负担，关节处已水肿了一大圈，被铁钉钉住的伤口周围发黑溃烂。

使人不忍细看。

&ldquo啧啧啧，每天都这样，每天都这样。

&rdquo女子对面的牢房里缩着一个男子，他名唤北小炎，被捉到此处关着已经有些时日了，但先前他除了被偶尔审问几句话以外，日子过得还算安生，可自打这个女人来了之后，他每天都过得那么心惊胆颤，无外乎其他，光看看被施加在这个女人身上的刑罚，他都胆寒发抖。

被吊住的女子此时像死过去了一般，气息全无，但北小炎知道，不消片刻，这个女人便会再次醒过来，她的生命力总是强得让人惊讶。

&ldquo咳&hellip&hellip咳！咳！&rdquo正想着，对面的女子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撕心裂肺的，仿似要将内脏都咳得吐出来。

听得北小炎都不忍心的想去帮她拍拍背了，但他现在也是自身难保，唯有望着她摇头叹息。

在女子的咳嗽声停下来之后，牢房外响起了几声吆喝：&ldquo哎，那个碧苍王又醒了。

去通知大人来吧。

&rdquo &ldquo这次该你去了，大人这次复活花了比以往更长的时间，这两天身子不爽，脾气可坏着呢，我连着去了两次，上次更是差点没丢掉脑袋，这次说什么也该轮到你了。

&rdquo &ldquo啧！好吧好吧，看好门啊。

&rdquo 外面安静下来。

北小炎望着对面隔着两个铁栅栏的女人，嘀咕道：&ldquo有什么不能招的，每天打每天打，你不嫌痛，看得我都恶心了。

&rdquo &ldquo知道与我一同落难的人不开心，我便也安心了。

&rdquo对方粗哑的嗓音淡淡的说出这话，让北小炎嘴角一抽，不满道：&ldquo碧苍王沈璃，今天你没聋啊，嗓子也是好的，好不容易有这么美丽的开头的一天，你说话就不能悠着一点？&rdquo 她垂着脑袋，冷笑：&ldquo这种鬼地方，什么开头都不会美丽。

而且&hellip&hellip我倒希望，我日日皆是五感全失。

&rdquo 北小炎弯腰，偷偷去窥探沈璃被垂下来的发丝挡住的眼睛，道：&ldquo还好嘛，你今天眼睛看不见，嗅觉呢，触觉呢？只要触觉不在，今天你就好熬过去了。

&rdquo &ldquo拖你的福，今日五感恢复了其三，恰好，触觉便在其中。

&rdquo 北小炎打了一个寒战，抱腿往墙角一缩：&ldquo那你可忍住，我可不想在看见血肉横飞的时候听见你的惨叫，会吓死我的。

&rdquo 沈璃弯了弯唇，没有再多说话。

从那日海上一战到现在具体过了多久沈璃不知，只隐隐从北小炎的口中听出，如今距当时大概有三月之久。

三月，若是在人界倒还好，若是在天界或是魔界其中一隅，只怕是外面已经沧海桑田。

魔界的人只怕是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吧，也不知魔君的伤恢复得如何，都城秩序可否恢复正常，肉丫和嘘嘘知道她已战亡的消息会否伤心痛哭&hellip&hellip天外天那位淡然的行止神君，是不是也会有几分感慨呢。

她突然恶趣味的想看看，行止脸上的淡然不复存在时的表情，不过这样的念头也只有想想。

行止身上的背负太多，他不能失去那份淡然，便是三界皆悲，他也不能有一分动容，这是神明应有的态度。

沈璃静下心，撇开纷杂思绪。

她不知自己何时被囚禁在了此处，那日的烈焰是她记得的最后一幕，待再醒来之时，她已经被抓来了这里，而且她的身体仿似与之前有许多不同，体内空荡荡的，不管她想如何调动法力，可是一丝气息也无，简直就像一个未曾修炼过的凡人，但是她的皮肉却比先前结实许多且时时散着极烫的温度，像是在烧一样，虽然她自己感觉不到，但北小炎闲来无事往她这里扔了几块地上抠出来的泥巴，但凡触碰到她身体的，无一不被直接烤干，散为砂砾。

所以锁她用的是极寒的玄铁，方有此物才可抑制她身体中火灼之气。

但沈璃欲从此地逃出，光靠结实又滚烫的皮肉却是不行的，没有法力，她寸步难行。

更麻烦的事情事，她的五感，视觉、嗅觉、听觉、触觉、味觉，还有声带，她每天皆有几种感官莫名消失，或是今日无法视物，或是明日听不见声响说不出话，又或是如同今天这般，消失了两个感官，出现了三个感官，每天皆在变化，令她烦不胜烦。

不过左右是在着牢笼之中，她动弹不了，五感于她而言，也不如往常那般重要。

过了初时几日，沈璃便也习惯了。

有时遭到逼问毒打时，沈璃甚至还有些庆幸自己时不时消失一下的触感，没有疼痛加上皮肉厚实，实在让她好受不少。

看着对方竭尽全力的折磨自己，而自己却毫无所感，只用冷冷的眼神鄙视于他，每每想到这样的场景，便让人难免打心眼里升出一股优越感。

沈璃正想着，忽闻&ldquo喀拉&rdquo一声，黑衣人领着青袍男子缓步走进地牢。

跳动的火焰印在来人的脸上，光影在他脸上交错，让他被烧得皱巴巴的皮肤看起来更令人恐惧恶心。

然而今天的沈璃却不用面对这一张可怖的脸。

&ldquo王爷今日可好？&rdquo他沙哑的嗓音刺入沈璃的耳膜，沈璃只是冷笑，不搭理他。

是苻生，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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