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窨讖鼓(3/5)

窃私语声,当然主要是虎妞的声音,不过公蛎懒得分辨他们讲话的内容。

小妖站了一阵,上前推开了门,闪身进去。

公蛎寻思,不如上前去牵了她慢慢回去,尽量不惊扰她便是,便也跟着进了去。

今年松油涨价,除了门外招牌处的小灯笼,房间并未掌灯,一片昏暗,且铺子里琳琅满目,摆着各种各样的家具,小到圆形檀香妆奁盒子、雕花脚踏,大到轿式大床、樟木衣柜等,摆得满满当当,小妖却出入无人之境,飘飘然走进家具丛中,慢慢蹲下,躲在一个圆凳后面。

这个调皮的小妖,做梦还捉迷藏呢。

不过要是虎妞回来,定会把她当做贼给抓起来。

老木匠又脾气古怪,不说扭送官府,也定然要痛骂她一顿。

公蛎想了想,决定闯入她的梦里叫醒她。

但担心在她背后出声惊吓了她,便慢慢绕到小妖前面,轻咳了一声。

小妖抬起头来。

她竟然满脸泪痕,无声而泣。

公蛎笨拙地晃了晃手,装出偶遇的样子,小声道:“嗨,小妖!你家姑娘回来了没?”小妖充耳不闻,像不认识他一样,眼神穿过公蛎落在黑暗中,纤细的肩头 微微抖动,眼泪更是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在衣襟上,片刻便印湿了一大片。

她的眼神和身上传递出痛苦和恐惧,让公蛎十分不适。

偏偏她又不发出任何响声,像个胆怯的白影子。

这是做噩梦了?可是既不能问,又不能告诉她这是做梦。

公蛎有点后悔,早知道刚才应该冲回去叫小花来跟着,或者叫财叔也行。

公蛎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原来屋角放着一口陈旧红漆小鼓,不过只有鼓身,鼓面尚未张贴。

公蛎走过去捡起木鼓。

这鼓的样式平淡无奇,看起来是每年元宵节传统锣鼓中手击鼓的一种,用材劣质,漆面斑驳,划痕遍布,上面残余少量缠枝牡丹,其他的图案几乎不能辨认,像是哪个喜新厌旧的孩子的玩具,被随意丢弃在这里。

公蛎又自作聪明了一回,远远地将小木鼓举给她看,并作出要丢给她的姿势,道:“哈哈,你来找这个对不对?” 小妖的脸瞬间变得毫无血色,连流泪似乎都停止了,公蛎甚至可以看到她的瞳孔因为极度的恐惧而瞬间缩小,变成一个无尽的黑洞,接着便见她身体往后仰去。

公蛎忙放下了木鼓,跑过去扶住她。

出乎意料,她并未晕倒,只是双眼瞪得老大,直勾勾地看向房顶,黑漆漆的眼珠子如同那晚见到的布偶。

若不是想着以后还得指望从她口中打探苏媚的消息,公蛎早逃开了。

扶着她的手臂,公蛎能够感觉到她浑身冰冷,无一丝暖意,欲要抱她,却又不敢。

小妖忽然挺直身体,指着木鼓,嘴巴动了一下,吐出几个含糊的音符。

公蛎将耳朵凑近:“你说什么?” 小妖再次闭紧了嘴,并牢牢抱住圆凳。

公蛎唯恐带出响声,哀求道:“小姑奶奶,赶紧回去吧,再待会儿不被当成贼,你也要被冻死了!” 小妖又动了嘴巴,这才却说了两遍。

但她的声音极低,公蛎勉强听出她叫的好像是鼓的名字,但除了最后一个“鼓”字,其他两个字皆不能分辨。

要不就将老木匠家的圆凳一起抱走算了。

公蛎朝手心吐了口吐沫,手指还未触到小妖腋下,忽听一阵咳嗽声,老木匠破锣一把的声音从后面的房间里传来:“妞啊,你回来了?把门闩好……好歹是个姑娘家,大晚上的,可不兴回来太晚……” 小妖的眼珠终于动了一动,站起身绕过高高低低的家具,深一脚浅一脚地飘走了。

公蛎反应过来,忙跟着逃走,膝盖碰在椅子角上碰得生疼。

刚一出门,便听到虎妞同胖头告别的声音。

公蛎暗自庆幸,一溜烟地追着小妖去。

小妖依旧摇摇晃晃地走着,不紧不慢。

公蛎不确定她是否梦醒,只好在她身后悄悄地跟着。

行至李婆婆家门口的大槐树下,小妖突然站住了,微微眯起眼看着远方。

这种明明空无一人却被她看得好像黑暗之中藏着什么东西的感觉,让公蛎十分抓狂,恨不得将她扛回流云飞渡。

公蛎眼珠一转,装出自己梦游的样子,用一种沙哑平缓的语调道:“你——是——谁,你——怎么——来我的梦里?” 这招果然见效,小妖转回头来。

公蛎面无表情,继续道:“我要回家——我们都回家吧——” 小妖忽然一把抓住公蛎的胳膊,眼睛里满是惊恐,小声但清晰地说道:“龙哥哥,救救我!” (四) 第二天一早,公蛎就被门口的吵闹声给吵醒了。

起来一看,小妖正在大门口同李婆婆吵架。

原来李婆婆早上起火烧水,见流云飞渡尚未开门,就将刚打好的一桶水放在她家门口的台阶上,谁知不小心什么时候翻了,也没顾上收拾。

小花早上一开门便摔了跟头,随口骂了句“哪个缺了德的”。

李婆婆听见了不依,反过来骂小花没家教、不长眼,摔死活该。

小花老实,气得眼泪哗哗的,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妖可是个不省事的,听到动静,连外面的大衣服都没穿,跳出来同李婆婆对骂:“我和小花没有家教,您这么有家教,怎么不被太常寺请去教礼仪?一大把年纪咒人摔死活该,哼,我们年轻,离死远着呢,只怕那些老胳膊老腿儿、黑心烂肚肠的老人渣,摔一跤就一命归西了呢!” 李婆婆原是见苏媚不在家,有点倚老卖老欺负人的意思,听小妖叫她“老人渣”,顿时炸了,提了扫把便要来打小妖,一众街坊等连忙上去劝。

小妖伶俐得很,一边绕着跑,一边言语挑衅,倒把李婆婆气得浑身发抖,一屁股坐在流云飞渡的台阶上,拍着大腿痛骂小花小妖。

先不过是骂小妖不懂事、不敬老,后来便越来越过分了,指着小妖的鼻子,满口污言秽语:“小骚蹄子!打量着你那些破事我不知道是吧?一个个妖媚狐道的,不知道搞什么勾当!”众人都劝她不住。

唯独公蛎看得欢乐,远远站在旁边,时不时给小妖挤个眼儿,示意她骂得好。

小妖依然伶牙俐齿,看样子并未受昨晚梦游的影响。

只见她眉毛一挑,眼睛一翻:“有些人想要妖媚狐道,也得看看自己那副老废干柴的样子有没人理呢!” 李婆婆气得拍着大腿嚎哭,连声叫着死去丈夫的名字,控诉有人欺负她“孤苦老人”。

胖头上去拉她,被她推了个趔趄,并骂“猪头猪脑”;汪三财不过劝了句“老姐姐,你何苦跟个小女娃儿一般见识”,竟然被李婆婆丢了一火钳,叹着气回了忘尘阁;连性子和善的赵婆婆也不敢相劝,只皱着眉远远地看着。

一时间鸡飞狗跳,噪乱不已。

公蛎第一次见到中老年妇女骂街,对她们层出不穷、永不匮乏的词句叹为观止,只听得张口伸颈,两眼放光,恨不得拍手叫好,鼓励她再骂出一些新意来。

天色放亮,街上店铺已经开门迎客。

李婆婆骂势渐微,只是碍于面子,赖在她家门口的台阶上不起来。

偏偏小妖唯恐天下不乱,拿着扫把作势打扫台阶上的水,笑嘻嘻道:“骂累了没?我家这地方凉,小心冰了您这高贵的有家教的屁股,还请婆婆换个地方坐去。

”说着一弓腰,做出个请的姿势。

这重新激起了李婆婆的斗志,她嗷一声叫,伸手去撕小妖的脸。

小妖如同兔子一般跳开,反复几次,李婆婆鼻翼贲张,竟然骂起了苏媚:“苏媚个狐狸精,这么久不回家,是被哪个贱男人勾引走了,还是发骚去了勾栏院!” 一骂苏媚,公蛎听不下去了,躲在小妖后面提醒道:“李婆婆过分了啊,苏媚又没惹你……”李婆婆哪里搭理他,拿着扫把追着小妖满街跑,还捎带着打了公蛎一下:“你这个小骚蹄子,半夜三更穿个睡衣到处乱窜,四处勾引人,还要不要脸?小花那个弱智傻瓜,天天半夜三更摆弄那些蜡人儿,一个个妖媚狐道的,小心打雷劈死你们!” 公蛎心里咯噔了下。

看来小妖梦游不止一次,连李婆婆都知道。

小妖回头看了一眼,眼里闪过一丝困惑,但随即放轻松,仰着下巴冷笑道:“全天下正常人要都你这样儿的,下面的拔舌地狱只怕都盛不下了!” 李婆婆拄着扫把大口喘气,忽然五官扭曲,发疯似的痛骂:“有本事你出来啊,躲在暗处害人算怎么回事?老娘活了五十多岁,早就活够了!有本事你就该二十五年前将老娘杀了!你这个吸血鬼!害人精!挨千刀下地狱的东西!” 李婆婆越骂越来劲,满嘴污言秽语,并挥舞扫把,对着空气一阵乱打,似乎带着极大的仇恨。

但怎么听,都觉得同苏媚、小妖没什么关系。

更让公蛎觉得纳闷的是,李婆婆虽然爱嚼舌头根儿,又有些倚老卖老,但从未如今天这般,只骂得双眼发直、嘴角泛沫、眼睛充血,这般发疯撒泼的模样,完全不在乎颜面。

众人正看着李婆婆发癫,毕岸扒开人群走了过来,上前稳稳地握住了扫把,在李婆婆的肩头一拍,道:“李婆婆累了,回屋歇着吧。

其他人都散了吧。

” 李婆婆愣怔了一下,竟然乖乖地闭上了嘴。

小妖早已被李婆婆的状态给吓住了,一脸钦佩地朝毕岸竖起拇指,又冲着公蛎做个鬼脸,忙钻回了流云飞渡。

毕岸搀扶着李婆婆的手臂,公蛎忙上前帮忙。

两人将李婆婆夹持着送到茶馆,按坐在椅子上。

毕岸松开了手,道:“婆婆,好点了没?” 李婆婆用力眨了眨眼,左右看了看门神一般的公蛎和毕岸,脸上忽然显出懊悔的表情:“毕掌柜,这个,老婆子我……”“这个”、“那个”了半晌,回手轻轻给了自己一个耳光,满脸自责道:“老婆子我这是怎么了……在这街上住了几十年,今儿这脸,可算丢尽了!”接着又不安地朝流云飞渡那边看:“完了,这下可怎么办……”表情真切,一副羞愧之态。

公蛎刚才被扫把捋过的地方还隐隐作痛,对她的转变又诧异又愤怒。

凭什么毕岸一出马,连粗俗的李婆婆都臣服?人比人果然是气死人的。

李婆婆刚才用尽了力气,如今松了劲儿,瘫软在椅子上,喘得像个漏气的破风箱,鹤发鸡皮,老态尽显。

两人站了片刻,公蛎见她气息渐平,眼睛微闭,朝毕岸打了个眼色,准备回去。

刚一转身,李婆婆忽然抬起头来,叫道:“毕掌柜,等等。

”并示意公蛎关门。

公蛎正想去看看小妖,带着门便走,却被毕岸叫住,又在毕岸的指使下倒了一杯茶给她。

她捧着茶,脸色铁青,几次欲言又止。

毕岸抱胸而立,表情如水,并不催促。

公蛎心想,摆得一副好谱儿。

李婆婆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终于开口道:“毕掌柜,老婆子惹事了。

”她阴沉地看了一眼毕岸:“我这些日,总是心烦气躁,动不动便想发脾气。

比如今早这事儿,若搁往常,定不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 公蛎心想,呸,你不就想趁着苏媚没在家,可劲儿欺负小花和小妖么?李婆婆仿佛猜到公蛎想什么,挺直身体,冷然道:“我虽俗了些,嘴巴碎了些,还是分得清轻重的。

”顿了一顿,道:“这些时日,龙掌柜忙着生病,病好了忙着花天酒地,毕掌柜你又不常在家,这条街,尽是乌烟瘴气了。

” 公蛎吃了一惊,顾不上她言语中的嘲讽,道:“发生什么事儿了?” 李婆婆摩挲着椅子的扶手,缓缓道:“我的阿狸,前晚儿死了。

” 阿狸是她养的一只猫,已经老得牙齿都掉光了,每日里只爬在这张椅子扶手上打呼噜,从不出茶馆一步,见人不动不理,也不让除了李婆婆之外的任何人触碰,所以大家几乎视它不存在。

公蛎心想,老人家真是小题大做。

但见她伤心,便陪着小心道:“别是吃了被药死的耗子,中毒了吧?”李婆婆严厉地看了他一眼,道:“它死于失血过多!但浑身上下无一处伤口,只是全身的血,一点也没有了。

” 公蛎瞠目道:“你怎么知道?” 李婆婆回头看向后院,低声道:“我当然知道。

”她倏然转回头来,一字一顿道:“因为我儿子,我相公,都是这么死的。

” 公蛎吃惊道:“怎么可能?”李婆婆不耐烦道:“你总是这么一惊一乍的,像个长不大的孩子,除了吃喝玩乐什么都不惦记。

” 公蛎有些不服。

毕岸道:“婆婆你继续说。

” 李婆婆怔怔地看着毕岸,眼窝里满是泪水:“我儿子小时候长得可漂亮了,若是能长大……定然像你这个样子,英俊潇洒,乖巧稳重。

” 毕岸的目光不由变得柔和。

“当年我久婚不孕,一直到二十三岁了才有了他,真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

可是五岁那年,突然死了。

”李婆婆浑身颤抖,眼神空洞,“他缩在我怀里,不住地说,娘,我好冷,有人在吸我的血呢。

” 她对着空气做出抱紧的动作,“我叫着他的名字,紧紧地抱着他,可是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脸越来越苍白,身体渐渐冰冷。

” 公蛎忍不住插嘴道:“赶紧去找郎中呀!” 李婆婆牙齿磕动:“找了,不顶用。

郎中的诊断结果都一样,失血过多。

可是早上还活蹦乱跳的,全身也没有一处伤口,哪来的失血过多?” 公蛎问道:“他之前可是吃了什么东西,见过什么人?” 李婆婆自顾自道:“孩子当天晚上便走了。

我抱着他坐了一夜,直到他在我怀里渐渐僵硬。

等孩子下葬,我开始思忖这件事。

” “那天我在家做针线,门外拨浪鼓和梆子齐响,阿宝跑出去看热闹,我收拾了手里衣物,又拿了几文钱,稍微迟了些许。

明明梆子声还在门外,等我一出门,已经不见了货郎,只见阿宝呆呆地站在空地上,嘴里念着不要扎我、不要扎我。

” “回到家阿宝说困了,我也没多想,谁知他一觉睡到天黑,我担心饿坏了他,便拉他起来吃饭。

他醒了,第一句便是‘娘,有人吸我的血呢。

我好冷’。

” “儿子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我也要疯啦,到处找可疑的线索,特别是那个货郎。

可是我找遍了方圆几里,只打听到他比较瘦小,个子不高,其他再也问不出什么来了。

因为没有证据,官府也不管。

”李婆婆老泪纵横,满脸悲怆。

公蛎道:“后来呢?” 李婆婆抹了一把泪,黯然道:“后来?孩子没了,可日子还得过下去。

还好相公人好,对我也体贴,没了孩子,他也没凉待我。

可是过了不到一年,有天午后他说出去一下,结果再没回来。

” “那是个冬天,寒风裹着小冰晶刮得呼呼的,打在脸上冷得刺骨。

傍晚时分,我在家等急了,便出门找。

等在一个偏僻角落了找到相公时,他已经快不行了。

” “我抱着他,一边哭一边叫他的名字。

他微微睁开眼睛,说了一句同我儿子当年一样的话:‘好冷,它在吸我的血。

’我被吓到了,抓住他拼命摇晃。

他忽然抓住我的手臂,用最后力气说‘快点搬离这个地方,快点!’” 李婆婆声音凄厉,表情悲痛至极,却再无泪水流下来。

“我报了官府,申请验尸,可仵作检验了之后,说死于不明症状的失血过多。

全身无伤口,无打斗痕迹,只是体内的血液全部没了。

仵作判断‘或有隐疾而造成血液病变’,结论‘排除他杀’。

此事便不了了之。

” 她忽然站起来,紧紧钳住毕岸的手臂,激动得浑身发抖:“可是我知道,他和儿子都是被人害死的!有人吸了他们的血!” 李婆婆身上的恐惧、绝望和无助传递过来,公蛎也不由自主发起了抖。

毕岸看了一眼公蛎,将手按在李婆婆肩头,轻轻道:“婆婆不急,慢慢讲。

” 他的声音平缓有力,眼睛深邃安静,仿佛有一种特殊的魔力,让人心安。

公蛎不由朝毕岸走近了一步。

李婆婆平静下来,道:“人人都说,是我命克亲人。

其实我巴不得死的是自己。

儿子和相公都死了,留我一人在世上做什么呢。

没多久,我就卖了房子,去乡下亲友那里住了两年,又辗转多处,最后来到北市,在这里开了个小茶馆。

” 毕岸忽然道:“那日你相公因何出去?” 李婆婆道:“我正要说这个。

那日午后,我正在洗碗,他在门口劈柴,忽然支着耳朵说了句,外面什么声音?我出去看看。

就是这两句,我决不会记错。

” “可是当时锅碗叮当,我并未听到外面有什么响声。

等我处理完他的后事,也想起了这个事儿,问遍了街坊,都说不曾听到,只有一个在街口晒太阳的老乞丐说,他似乎听见几声梆子声,但听得不太准。

” “那时候洛阳还未宵禁,夜里值更,由各家轮值,所以梆子家家都有,常见得很,从哪里查呢。

” 毕岸的目光投向茶馆墙壁上的茶牌,莫名其妙地说了句道:“婆婆的字写得很是不错。

” 李婆婆道:“是我相公教的。

他人长得好,学问更好。

可惜不得志得很。

”她偷偷看了一眼毕岸,低声道:“他当年,长得同你一样好,不过不似你这般冰冷。

”她的老脸上泛起一片红晕。

毕岸有些尴尬,轻咳了一声,道:“婆婆请继续讲。

”公蛎在一旁挤眉弄眼。

李婆婆正了正脸色,道:“我搬来了这里,开这么个小茶馆,平生再无快活,不过每日里嚼些东家长西家短的,显得自己不那么孤单。

可是三日前,我又听到了梆子声。

” “太长的夜,我睡不着,正搂着阿狸念叨我的阿宝,阿狸忽然站了起来,支起耳朵,跳下床出去了。

我以为它发现了老鼠,就靠在被子上等它。

就是这时,我听到了梆子声。

很轻很轻,急一阵缓一阵的,同宵禁巡逻时的声音是不同的,倒像是谁家孩子在调皮捣蛋。

” “阿狸好久不见回来,我困得睡着了。

因惦记着阿狸,天没亮便我醒了,发现阿狸在我脚边蜷成一团,已经死了。

” 李婆婆的表情,同讲起失去儿子时一模一样,难过得难以形容。

公蛎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冒冒失失道:“阿狸年纪也不小了。

” 李婆婆厉声道:“它不是老死的!”似乎觉得过分,平静了一下,接着道,“不错,阿狸已经十七岁了,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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