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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这句。
”汉王摇头喃喃道,“你后面说,计划不可能再改,莫要多想了。
” 谷雨似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吃吃地道:“是呀,怎么了?” 汉王的脸上蓦地现出惊疑之意,他一把抓住谷雨的手道:“郑和临走时也对我说过这么一句。
他让我多休息,莫要多想了。
”他的话语中有些异样:“难道他查到了什么?” 他的心中疑虑之意越来越浓,脑海中又清晰地回忆起当初郑和离去时的情形,越想越感觉到郑和的言语中似有所指。
谷雨微震,转瞬镇定地道:“汉王多虑了,这不过是句寻常安慰的话。
再说,如瑶明月早考虑到郑和这个变数。
因此,她调动忍者聚集伏牛山,吸引郑和前去。
现在,郑和果然不出所料地前往,汉王不必再担心此人了。
” 汉王握着谷雨的手却有些发抖,低声道:“你说秋分肯定会到,那为何到现在他还没有入营的消息?” 谷雨微皱眉头,迟疑地道:“不错,按照约定,他这刻应该入营才是……按照我们的计划,叶雨荷动手之时,就是我们全盘发动的时候。
到那时,霜降杀了太子,秋分将带兵和我们兵合一处,赶往救驾……” 救驾当然是借口,诬陷太子行刺天子,逼天子退位才是真正目的。
计划是环环相扣的,借行刺汉王一事吸引天子前来,三方同时发动,端是巧妙连环。
可秋分到现在竟还没有消息传来,实在让谷雨也感觉到蹊跷。
秋分早到了营外。
纪纲带人守在营旁,见前来的数百骑竟是汉王手下的天策卫,为首那人居然是二十四节之一的秋分,他的脸上不由得现出惊骇欲绝之意。
可那惊骇之意瞬间即逝,取代的是一贯的阴沉。
他终于明白为何游骑没有示警,实在是因为来的骑兵本是自己人的缘故。
纪刚摆摆手,示意数十个锦衣卫跟随着迎了上去。
见秋分神色漠漠,纪纲心思飞转,说道:“原来是秋分侍卫,不知前来何事?”汉王手下的人都隐去了本来的姓名,以二十四节气为号,纪纲倒真不知道秋分的大名,索性就叫他秋分了。
秋分马上拱手道:“纪指挥使,这本是汉王的军营,是不是?” 纪纲笑道:“当然是了。
” 秋分皱眉道:“既然如此,在下身为天策卫,带兵前来护卫汉王,不知道纪指挥使可有意见?” 纪纲道:“当然没有。
” 秋分一挥手,众骑兵上前,可见纪纲还挡在路上,并没有让路的打算,秋分略带错愕地道:“纪指挥使,我等趁夜赶路本是疲惫,准备入营中歇息,纪指挥使可是反对?” 纪纲又摇摇头道:“本指挥使并不反对……”他停顿了片刻,叹口气道:“可事情真是不巧……本指挥使刚才接到圣上的一个旨意……” 秋分脸有异样,沉声道:“圣上的旨意难道和我等有关?” 纪纲模棱两可地道:“有关又没关。
”他见秋分神色阴晴不定,缓缓道:“圣上刚才下了旨意,说今夜全营戒严,汉王营中许出不许进,无论哪里的人马,绝不能进入营中半步。
违令者,杀无赦!” 秋分倏然变色,一颗心陡然间怦怦大跳起来。
他和汉王、谷雨早就谋划妥当,只感觉一切顺理成章,不想中间蓦地出现了难以逾越的变数。
汉王并不知道秋分那面的情况,可见秋分迟迟没有入营,心中已然感觉到有些不妥。
见谷雨也是神色不定,汉王一咬牙,掀开了帘帐。
寒风激雪,长夜凄清,汉王营帐旁,早有一百来个兵士凝聚。
汉王跟随侯显前来观海,没有带多少人手,但这一百来个士兵,无一不是天策卫精英中的精英。
汉王遇刺受伤不便移动,天子驾临关心汉王的伤势,自然和儿子守在一起,也自有亲兵守住营寨,汉王的这些兵士顺理成章地守在汉王的营帐旁,只要汉王一声号令,这些人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计划虽不完美,但细枝末节可说是算得极为清楚。
汉王出了营帐,只感觉寒风拂体,通体冰冷。
他虽强悍无边,毕竟刚断了一只手,重伤之下,虽有壮志豪情,但身体不免有些虚弱。
见到手下的兵士还在随时待命,汉王多少有些心安。
谷雨虽忐忑秋分没有如约入营,但此刻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他低声道:“汉王,我等的计策可说是滴水不漏,秋分就算没有赶到,只要霜降能杀了太子,或者我们让天子立诏,均可说大事已成。
眼下的这些人马虽少,但历来是兵不贵多而贵精,玄武门之变,李世民也是不过数十人手罢了。
” 汉王心中担忧,但知道谷雨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抬头望去,见树欲静而风不止,寒风间歇吹落树枝上的积雪纷纷扬扬,心中陡然发狠。
这件事必须做,眼下是最好的机会,他若错过,只怕会遗憾终生! 再说以父皇的精明,真要追查下去,只怕迟早会发现真相。
到那时候,他就再也没有做皇帝的希望了。
做不了太子,做不了皇帝,做个汉王,此生何用? 一念及此,汉王才要传令下去。
陡然间,他怔了下,谷雨的脸上也有了分异样。
前方暗处忽然一亮,有三个人一前两后向汉王走来。
两个居后之人举着火把,照亮了为首那人的脸庞。
为首之人方面大耳,双眸炯炯,走路的样子有如钉子凿地般稳健中带分锐利。
汉王一见那人,素来冷酷的表情竟然带分惊骇。
谷雨一望到那人和身后两人的服饰,脸色也变得惊惧起来。
风雪肃杀中,那人不急不缓地走来。
有兵士本想拦阻,可是见到汉王不语,也不敢行动。
那人到了汉王近前,拱手道:“铁奇正参见汉王。
” 汉王的声音都哑了,许久才道:“铁大人来此何事?” 汉王当然认得铁奇正,此人身为三千的指挥使,素来神出鬼没,汉王从未想到,此人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锦衣无情,五军锋冷,三千神机,鬼神也惊! 三千当然不是说寻常的三千人,而是大明最让人心寒的四大军事力量之一——三千营。
这营人马实为大明军中最剽悍的一支人马,因为营中每个人都是身经百战、骁勇善战。
三千营的人马素来都是由天子直接调度,神秘莫测。
汉王一直以为这些人还在北疆,不想他们的统领铁奇正突然到了江南。
汉王当然不会怕一个铁奇正,他怕的是铁奇正前来的内在深意。
铁奇正来了,三千营自然也跟来了,三千营蓦地出现在这里,他竟然不知道。
这是不是说,朱棣还有更多的事情没有让他朱高煦知晓? 正在汉王越想越心寒之际,听到铁奇正平静地道:“汉王,圣上请殿下前往一叙。
” 汉王的心中剧颤,反问道:“父皇找我何事?” 铁奇正倒回答得干净利索:“不知道,臣只是奉旨行事。
” 谷雨当然也看出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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