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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舒宁恹恹地缓慢起身,下炕用房里备着的水擦洗。
通过外头比寻常大些的动静,她突然反应过来,今儿个初十了,是皇后带后宫妃嫔来给皇太后请安的日子。
耿舒宁顿了下,慢吞吞放下棉巾。
太后的千秋就在本月十八,还有八天,也不知道嘎鲁代她们准备得怎么样了。
洗漱完,她在黑暗中发了会子呆。
万一四大爷记得自己被扇了嘴巴子,绝饶不了她,耿舒宁不会将活命希望寄托在这位爷会断片上。
虽然青玉阁的事儿不能透出去,皇帝实心想要个宫女的命,丁点子为难都不存在的。
千秋节就是她的催命符。
皇上完全可以借口千秋节办得不好,没孝顺好皇太后,直接给她咔嚓了。
耿舒宁下意识摸着脖子叹了口气,为了脑袋的保质期更长一点,她也不能坐以待毙。
重点还在太后身上。
只要太后乌雅氏在千秋节上高兴大赏,皇上就算想找茬,也得掂量着亲娘的心情。
待会儿皇后带着妃嫔过来,嘎鲁代她们肯定也会过来伺候着。
耿舒宁拍拍脸颊,起身换上衣裳,梳好两把头,出门往前头去找周嬷嬷。
掌事女官也要应卯。
六尚女官在内务府,由尚官大人管。
耿舒宁和佟思雅管着慈宁宫库房,没有意外情况的话,每日里都要给周嬷嬷问安。
只刚到后殿去前殿的侧门边上,就跟钮祜禄静怡打了个照脸。
她身后跟着两个小宫女,手里都拎着剔红菱花的三层食盒,脚步急匆匆的。
“你身子可好利落了?”钮祜禄静怡见着耿舒宁,立时上前握住她的手,又摸了摸耿舒宁的额头。
感觉不热了,钮祜禄静怡才松了口气,脸上挂了笑。
她以为耿舒宁是在青玉亭沾了阴气儿,身子骨弱才会生病。
地方是她说的,加上先前那桩事儿,这会子正是心里愧疚的时候。
耿舒宁不动声色抽出手,只笑吟吟的,“好多了,总躺着身子骨也不爽利。
” “前几日得太后天恩,叫乌雅嬷嬷去太医院请了医女过来,还送了两根参须给我煎药,我想着等娘娘们问完了安,去太后跟前谢恩。
” 钮祜禄静怡微微撇嘴,凑近了小声道,“这会子你还是别过去。
” “这几日为着花神拜寿的事儿,几个宫里的主儿抢阳斗胜得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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