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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你死在一道,也是甘心。
”石翠凤与云蕾空有夫妇之名,却无夫妇之实,分别多时,相思日切,一旦见面,忍耐不住,竟趁着大厅中嘈嘈杂杂的当儿,小声地大谈情话。
云蕾正自拿她没法,蓦然间忽见两条大汉,挺身而出,扑向张丹枫。
这两个乃是沙涛邀来的帮手,都练有大力神拳的功夫,看张丹枫年纪青青,不把他放在心上,一拥而上,一个施展擒拿手扭张丹枫的臂膊,一个便来夺画,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寒光一闪,张丹枫飞脚一踢,来扭臂膊的那条汉子,碰也没有碰着张丹枫,自己的臂膊反而给他一剑斩断,晕死过去;那抢画的汉子也给张丹枫一脚踢飞,胫骨都折断了。
张丹枫横剑喝道:“好不要脸,你们想倚多为胜吗?” 沙涛面色铁青,心道:“这时候,谁还与你讲江湖规矩?”正想下令,来个群殴,那救出额吉多的蒙面人,这时却忽地开声说道:“好极,好极,今日秋高气爽,正好舒散筋骨,单打独斗,那是最好不过!”声若洪钟,震得大厅内嗡嗡作响。
沙涛看他一眼,话到口边,却又留住,心道:“就是单打独斗,也能累死他们!” 石翠凤犹自倚偎云蕾,细谈情话,忽见沙涛的儿子沙无忌双掌一错,扑上前来,朗声说道:“我先请教云相公几招!”他最恨云蕾,这时见两人情话喁喁,更是看不过眼,所以先来挑战。
云蕾急忙推开了石翠凤,将青冥宝剑拔在手中。
云蕾曾与沙无忌在黑石庄外的松林交过手,深知他武功虽然不弱,却还不是自己的对手,故此并不怎样放在心上。
哪知沙无忌来势迅疾非常,掌法尤其怪异,小臂一弯,左掌自内而外挥了一个圆弧,右掌跟着“呼”的一声推出,云蕾用了一招“脱袍让位”,左脚向斜方踏出一步,肩头一缩,反手一剑削出,先避敌招,再削敌腕,本来稳健非常,哪知沙无忌左掌虽然先发,在半途一划,右掌却是后发先至,掌风到处,隐隐有一股腥味,云蕾心中一怔,只听得沙无忌大喝一声:“着!”紫黑色的掌缘劈到胸前! 掌风剑影之中,只见一条人影凌空飞起,“嗤”的一响,沙无忌脚步跄踉,裤管贴着胯骨之处,竟给利剑穿过,云蕾也倒跃出一丈开外,这一下,两人都是颇出意外。
原来沙无忌自从那次挫败之后,千方百计报仇,拜了一位苗洞的怪人为师,练了一种极其邪门的阴风毒砂掌,掌法固然怪异,掌力更是歹毒,武功平庸者,被他掌风扫着,便会中毒,武功高强者,被他打中,七日之后,也定身亡。
沙无忌刚才突出怪招,猝然一击,自以为必会劈中,哪知云蕾虽然不识这种掌法,但论到本身的真实功夫,却远在沙无忌之上,尤其身法的轻灵,更非沙无忌可比,故此在危急之中,仍能随机应变,避了开去,而且还了一剑。
沙无忌中了一剑,幸未刺穿骨头,但亦甚为疼痛,气得哇哇大叫,双掌一错,又再扑上。
云蕾经了一招,分外小心,展开穿花绕树的身法,与他游斗,霎忽之间,只见四面八方都是云蕾的人影,沙无忌连她的衣裳也沾不着,约斗了二十多招,云蕾剑势越发催紧,沙无忌情知不敌,但又不甘败下,拼着两败俱伤,突在剑光之中扑进,一招“斜劈华山”拼着牺牲了一条臂膊,也要将毒掌印在云蕾面上。
云蕾何等机灵,霍地一个“凤点头”,青冥宝剑反手一撩,疾起而迎,沙无忌的那条臂膊,看看就要被她硬生生地卸下。
忽地一人从旁跃出,左手一拉,右手一抓,同时之间,既把沙无忌拉退,又攻向云蕾的脉门,这人长相甚怪,身躯瘦长,有如一条竹篙,十指长爪,乌黑发光,阴恻恻地笑道:“石庄主的爱婿果是不凡,我来领教几招。
”这人正是沙无忌新拜的师父,苗疆异人赤神子,他从贵州云游至北方,北方的豪杰十九不知他的来历。
说话之间,两人已交上手。
虽然是同样的一套掌法,但在赤神子手中使出来,比沙无忌何止厉害十倍!在剑光缭绕之中,他居然照样伸出长爪,撕、拿、抓、扑,有如鬼魅,每一发招,骨节格格作响,云蕾不由得大为骇异,急把青冥宝剑舞成一团银虹,不求有功,先求无过。
赤神子数扑不进,突然大吼一声,双掌翻飞,连环猛扫,直如巨斧开山,铁锤凿石,掌风激荡,一股寒气直透过来,云蕾的剑点每被震歪,更奇怪的是心头渐觉烦躁,火气上升,像是给人激怒,不可自制;她本来打定主意,只守不攻,但斗了三五十招,无名火起,便自按捺不住,屡屡冲出圈子,与赤神子强攻对拼。
原来赤神子的阴风毒砂掌不但双掌含有剧毒,而且掌风激荡,冷气沁肌,可以刺激人的神经,令敌人自乱步骤。
赤神子正是要引她对攻,激战之中,云蕾一剑刺出,直抵前心,又狠又准,看来赤神子无可再避,却见他忽地大吼一声,身形骤起,十指凌空抓下,石翠凤惊叫一声,险些晕倒。
陡然间忽听得满堂哄笑之声,睁眼一看,不禁惊得呆了!赤神子与云蕾已是相距一丈开外,肩上衣掌破裂,状甚狼狈。
但石翠凤心目中的如意郎君,却比他还要狼狈十倍,头戴的束发金冠裂为两半,这也罢了,包头的青巾也被撕开半边,竟露出半头秀发,虽然扎以红绫,但已看出是女儿装束!原来适才那一招,双方都是险极,云蕾处在下风,豁出性命,用师门的救急绝招“极目沧波”一剑削出,赤神子若仍然用力抓下,虽可洞穿云蕾的脑盖,但云蕾这一剑也要自他前心直透后心。
故此双方都挪动身形,手法变换,偏了准头,云蕾一剑勾破他肩上的衣裳,而赤神子也一抓抓破了她的束发金冠,连包头的青巾也撕开了一半! 满堂哄笑之中,赤神子吐了一口唾沫,“哼”了一声道:“算老子倒霉,碰着你这个人妖,老子不与娘儿动手!”云蕾气得面色变紫,青冥剑一挥,又想拼命,忽听得张丹枫柔声说道:“小兄弟,你且歇一会儿!”说话之间,已将赤神子截着,双方动起手来。
笑声继续不绝,千百对眼睛都朝着云蕾瞧来,石英父女惊异之极,尤其是石翠凤更是呆若木鸡,辛酸、失望、诧异、悲痛,说不出心中的味道。
她万万料不到日夕相思的如意郎君竟然也同自己一样,是个少女!只见云蕾咬着嘴唇,面色尴尬,将包头的青巾又已扎好,面上羞愧的神情,更像一个闺中少女。
石翠凤凉了半截,仍是不愿相信,也不顾在众目睽睽之下,挨近云蕾,就在她耳边问道:“云相公,你为什么欢喜将头发长得这么长?你,你,你究竟是男子汉还是女娇娘?”云蕾满面通红,她本来是准备对石翠凤说明真相的,但在此时此地此种情形之下,被石翠凤这样追问,竟自讷讷不能出口,石翠凤伸出双指在她胁下一戳,道:“冤家,你说呀!”忽觉气氛有异,满堂的笑声都停了下来,原来张丹枫与赤神子正斗到激烈之处,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去了。
只见云蕾也定了眼睛,凝视着场中的恶斗,眼光中充满关怀忧虑的神情,石翠凤心中又是一凉,如此神情,如此眼光,除了是情人之外,再也找不到第二种解释。
看来“他”之关心张丹枫就像自己关心“他”一样,是那么的真挚而自然流露!石翠凤心中的希望就像水中的明月,突给顽童用石头打碎,也说不出是惋惜还是悲凉? 场中张丹枫与赤神子动手已过百招,张丹枫的内功火候比云蕾要深得多,赤神子的阴风毒砂掌对他毫无作用,张丹枫见招拆招,见式拆式,不疾不徐,一点也不烦躁。
赤神子丝毫也占不到便宜,自己反而火起,狂吼一声,掌抓兼施,时而凌空飞扑,时而卷地擒拿,擒拿扑击之中,杂以抓裂、点打之法,十指乌黑的长甲就如毒刃一般,忽伸忽缩,手脚起处,全带劲风,一派凶猛粗犷之势,令人惊心骇目!看张丹枫时,却仍是气定神闲,衣袂飘飘,剑势轻灵翔动,潇洒之极!剑光四射,忽聚忽散,有如流水行云,丝毫不见吃力,但却处处制着机先。
赤神子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心中好生奇异,自思:这掌法乃是我在苗山之中,看鸟兽扑击之势,自创出来的,沙无忌得我传授,亦未全晓,如何此人却像甚为熟悉,每每在我招式变换之前,就迎头狙击,令我不能施展?他哪知张丹枫自在石洞之中,得了彭和尚的遗书——《玄功要诀》之后,领悟各种武学的原理,各家各派的武功,经他过目之后,就可以无师自通。
他看了沙无忌与云蕾相斗的一场,又看了赤神子与云蕾相斗的一场,自己又接了赤神子一百余招,对这种掌法的变化来势,已是了然胸中,更加上他的功力,亦稍胜赤神子一筹,他手中的白云剑又是宝剑,赤神子的毒砂掌虽然厉害,却不敢与之相碰,有此几样便宜,故此百余招之后,便占尽上风,杀得赤神子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赤神子见状不妙,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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