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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柳先生请到镇子外的魏记茶铺。
孩子不多久就跑回来了,告诉凤儿小学校窑院里来了很多兵,柳先生正在招呼着他们。
他们是要搜查啥逃犯。
凤儿费心打的算盘又给拨拉乱了。
她不能和柳家老夫妇告别了。
对于她自己的逃跑给柳家带来的祸害,她也没有料到。
从古到今,女人生个漂亮样儿就是上天用来祸害惩治人的。
惩治了天赐那样满心清白的人,也惩治了赵元庚这样杀人不眨眼的人。
可惩治柳先生这个自带三分痨,与人为善了大半生的文弱秀才,实在太不公道。
凤儿想着,又野起来,这时她手边要有现成的硝浆,她就会把自己的脸泼了:让你们为它不得安生! 凤儿避开大路小路,专走没路的路。
到了第四天,她从偶尔遇到的人口音中断定,自己已接近湖北地界。
每到一地,她总是从小叫花子里雇两三个探子,让他们探出谁和谁在开仗。
小叫花子们从留在后方的伤兵嘴里,探听到柳天赐当壮丁的那个队伍已开到鄂中了。
但愿天赐命大,这时还活着,凤儿心里想着。
已经圆起来的小肚子让她想见天赐又怕见他。
带着赵元庚的种去见天赐,她不知自己算个什么东西。
肚里这条小性命竟然也跟他父亲一样,一条又硬又赖的命,想杀它太难了。
那么多枪子都没杀了赵元庚,几贴坠胎烈药只让这小东西在她肚里飞快长大,一天一个尺寸。
她的身孕五个多月的时候,凤儿到了鄂中。
还有四个月赵家唯一的子嗣就要出世。
凤儿只等着这一天。
她一想到能亲手杀死赵元庚的独生子,心里就一阵恶狠狠的痛快:让你个小孽障揪着我的心肝五脏揪那么紧,多毒的药都打不下你;让你吸我的血、呷我的膏,一天天在我肚子里肥壮;让你楸住我的肠子翻跟斗打把式!到了那一天,你哭嚎都没用,杀了你再把你搁在赵家大门口,让姓赵的捶胸顿足去,让他把他的绝户一做到底,蹬腿后让人掘他的坟,抖落他的尸骨,拿他金丝楠木棺材当柴劈…… 这时凤儿发现自己坐在了一根条凳上,面对一张油污的方桌。
桌面上两个豁口的粗碗里还有一口面汤,里面有几节断面条,漂着一星绿葱花。
她跟馄饨铺的老板要了两碗馄饨。
但她急不可待,想端起前面客人吃剩的碗,把面汤先喝下去。
她穿着厚厚的棉袍,头上一块黑头巾蒙到眉毛,上半个脸都罩在影子里。
谁都不朝她看一眼:一个上了岁数的婆子从外省来串亲戚,有什么好看的呢?凤儿躲在这伪装里比躲在带锁的屋里还安全。
馄饨煮好了。
跑堂的刚把碗搁到凤儿面前,凤儿就把那只粗瓷勺子伸了进去。
说是馄饨,其实就是一碗带肉腥气的面片汤。
不一会儿凤儿的勺子把该打捞的都打捞了。
“再来一碗,”她对老板说。
“再加一个包子,两个茶鸡蛋。
”她指指那一屉早上蒸的、此刻已风干的包子和古董似的布满酱色裂纹的鸡蛋说道。
老板接过她又添的一枚铜板。
周围几个桌上坐着缠绷带的伤兵和买卖人,全被凤儿的声音惊着了,扭头看着她这个“大肚汉”,又相互使眼色,传递着或惊讶或鄙夷的笑容。
老板欠欠身子说:“大娘,那还得再添一个铜子。
”凤儿正端着大碗“呼呼”地喝馄饨汤,立刻说:“那就不要茶鸡蛋了。
” “钱还是差一点……”老板说。
“把包子也去掉吧。
” 店里的伤兵们心想:怪了,这“大娘”的声音可不像大娘。
他们又听“大娘”对老板说:“包子换成白蒸馍。
” “我们这里不卖白蒸馍!”老板尽量将就她的外地说法,向她解释。
“你这儿还有啥?” “包子、卤菜、馄饨……不行再多吃一碗混饨?”老板满脸歉意地说。
“你这也叫馄饨?”她指着他的大锅说。
“就是汤水!本来肚里的存货,让它一冲刷都冲刷干净了。
” 铺里又是蒸汽又是烟气,昏暗中人们只看见她那只手白生生的,都觉得这地方不该出现这么俏丽白嫩的手,出现在一个上岁数的婆子身上,就更没来由了。
几个伤兵蹊跷得不行,问她道:“大娘从河南来?” “嗯。
”她说。
油灯在她脸上一晃。
她一双眼大得可怕,亮得吓人。
那是冷冷的眼睛,半点客气也没有,不想请你和它们对视。
“听出来了?”她反问。
“俺们连里有河南兵。
”一个伤兵学她的河南口音回答。
她想问问他们可是赵元庚的部下,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大娘您一人跑这么老远?”另一个伤兵说。
“谁说我一人?我来看我儿子。
” “您儿子来这儿学生意?”伤兵盘问得紧了,眼睛盯着更紧:那白嫩的手和明澈的大眼怎么都和一个上岁数的大娘挨不上。
“学啥生意?他也是当兵的。
”她一句话脱口而出,心悬了起来,不知自己是不是引火烧身了。
“他叫什么名字?”一个伤兵打听。
“是哪个部队的?”另一个伤兵插嘴。
凤儿站起身。
怕再耽下去自己要露馅。
“俺一个农村婆,会记得啥部队。
带信让俺来,俺就来了。
” 她走到老板的大锅前伸出一只巴掌。
老板把那个铜子往她平整光洁的手掌心里一搁,眼睛往她眉头上的黑头巾里搜索。
假如她多吃一碗馄饨就糟了。
只需一碗馄饨的工夫,人们就会发现她不是大娘而是小娘儿——是有双闻名的深蓝眼睛、赵旅长悬赏捉拿了五个月的小娘儿。
镇上的一个客栈出现了一个穿厚棉袍子,戴黑头巾的外乡女人。
棉袍子又厚又肥,把她给穿蠢了。
她住下的第二天,就从客栈老板那里接下了洗浆被褥,代客补衣的活儿,步子蠢蠢的在客栈里忙着。
客栈供她住宿,不给工钱。
这天中午,客栈的老门房坐在大门口抽水烟,晒太阳,抽着晒着就睡着了。
三个小叫花子跑到客栈门口,正想从老门房伸出去挡住门的腿上迈过去,老门房那根拐杖已经夯上来。
双方尽管老的老小的小,却都手脚快当,谁也没占上便宜。
“客人昨天丢的手表是你们偷的吧?!”老门房先发制人的诡诈。
小叫花子们跑成东、南、西三个方向,一边朝客栈里面叫喊:“柳大妈!柳大妈!……” 老门房装着要追击,在原地重重地跺脚,一边喊:“老总!偷你手表的贼要跑了!快开枪啊!……” 小叫花子这回不知真假,飞一样跑远了。
凤儿从大门口出来时,一个小叫花子踩在一团牛粪上,摔倒了。
她在棉袍前襟上擦着水淋淋的手,跑过马路,老门房看着她的背影,心想眼一眨她怎么轻巧得像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子? 凤儿跑到小叫花子跟前,把他从地上扯起来,就往一条一人宽的巷子走。
她顾不上老门房盯在她背上的眼睛了。
“他们说,他早跑了!”七岁的小叫花子一身褴褛半身牛粪,一面说一面张着一只脏巴掌,等着赏钱。
“噢,就打听来这一句话?!”凤儿厉害起来十分厉害;她一伸手揪住小叫花子冻疮累累的耳朵。
“……他挨了一枪,就跑了!” 这句话对于凤儿也是突来的一枪。
她放开了小叫花子,定了定神,又问:“啥时挨的枪?!枪挨在哪儿?!” “柳天易一来就挨了一枪……” “什么柳天易?柳天赐!”一个大些的小叫花子这时赶来了。
另外一个同伴跟在他身后。
“那个当兵的就叫他柳天易!”第一小叫花子不服气,回嘴道。
“那是他不识字!” “你识字?!……” 岁数大的男孩冷不防一脚踢出去,若不是凤儿挡得快,那一脚就落到七岁男孩勉强掩住的裆间了。
凤儿的腿让岁数大的男孩踢得一阵闷痛。
“说清楚点儿,”她说。
“挨了一枪,咋还能跑呢?” “不知道。
”岁数大的男孩说。
“那是啥时候跑的?” “不知道。
” 凤儿恨得手指尖发硬,随时会掐住小叫花子大车轴一般黑的脖子。
但她还是从口袋摸出三个铜子,分别搁在三个掌纹满是泥污的手掌上。
“那一枪挨在啥地方?!”她问道。
小叫花子拿了钱,已经往巷口跑去。
年纪大些的男孩站住了,回过身:“大妈再给一个铜子,我们再给你去打听,那一枪挨到啥地方了。
”他流里流气地笑了。
凤儿心想,天赐是好样的,记住了她的叮嘱,好歹跑了。
油菜田由青而黄的时候,蜂子一群群地来了。
放蜂人戴着面罩和帽子,在镇上来来往往,讲着口音偏远的话。
凤儿这天清早被一阵腹痛弄醒,心里怕起来:她真的要一个人躲着把孩子生下来吗?到时她知道怎么生吗?…… 这是一个被人弃了的荒窑院,潮湿的黄土墙在春天泛出刺鼻的土腥。
她已花完了从赵家带出来的最后一文钱,包括平时攒的和从赵元庚那里偷的。
生孩子要给自己准备些吃的喝的,这得要钱。
凤儿躺在土腥气刺鼻的黑暗窑屋里,等着下一阵疼痛到来。
她听人说这种疼痛是由慢而紧的。
她也听说一疼能疼几天几夜的。
第二阵疼痛一直不来。
她赶紧起床,摸起自己的大棉袍套上身。
天已经很暖,棉衣早就穿不住了,但凤儿的大棉袍是她的伪装和盔甲。
她只剩下最后一着:典当首饰。
离开赵元庚那天下午,她把所有的细软缠裹在自己身上,能佩戴的也佩戴上了。
没费任何劲,她把赵元庚锁在抽屉里的一个钻石戒指也偷到了手。
她得赶在要她命的疼痛之前,给自己屯点粮。
这个叫津城的县城和洛阳相隔四十里路,城里最大的一个当铺是一个马姓老板开的,是一百多年的老字号。
凤儿从赵家跑出来半年多,已经是个老江湖,到一地就把当地的商号、行帮、会馆马上摸清。
这些号、帮、馆天天争斗,要在他们的缝隙里穿行自由,首先就要把握他们的底细。
不到二十岁的凤儿把各色人等都看得很透。
正如马姓当铺的老伙计一眼看透她不仅年少而且貌美这一点。
她默不做声地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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